柯博文和以往一样，自己先行离开了，而洪从芮宁和旋律一直到吃完晚饭，情绪也还是有低落。</p>
晚，当陈弈搂着诺诺着电视里那些娱乐节目的时候，他忽然道：“有时候，我觉得我其实有残忍，毫不犹豫的将他们踢出了队伍，仅仅因为他们不适合战斗。”</p>
“你只是对他们的生命负责罢了。”诺诺如此安慰道。</p>
“对他们的生命负责？除了他们自己，谁有这个权利？”陈弈摇了摇头，他并没有去看女孩的脸，眼睛盯着天花板，口中喃喃自语，好像是给诺诺听，又好像是在给自己听：“他们只是不适合这次任务，就好像柯博文，无论他的钢铁身体有多么的擅长战斗，只要遇到了星辰沙，就立刻会死，这样的队员，无论从什么角度去看，其实都应该被剔出队伍，对不对？”</p>
“可是，作为能力者，难道我们真的就能够保证自己在每一场战斗当中活下来了吗？”陈弈笑了笑，笑容当中有坚决也有无奈：“当侵入者的分身侵入的时候，我们真的能够保证自己拥有百分之百的生存可能吗？”</p>
“可是……”诺诺坐起身来，向着他争辩：“我们不都是为了让自己活下来，也让其他人活下来，才豁出去战斗的吗？”</p>
“从动机看，你的没有任何问题。”陈弈搂住了女孩，声音很低沉：“可是想想看，如果我们真的能够获取到足够的星辰沙，压制住了异能地球的那群疯子，甚至成功的打败了敌人，在未来，他们会如何评价我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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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弈松开女孩，站起身来，声音渐渐高亢起来：“在陈弈的带领之下，王虎，石觉星，还有B什么的，几个人克服了这样那样的艰难险阻，最终完成了这个至关重要的艰巨任务，为两个平行地球之间的战争的最终结果，画下了一比重重的记号？”</p>
“可是，在这样一个情况下，我居然连我的队，和我一起生死战斗的兄弟们，连队的编制都没有办法进行维持。”他的声音更加的高亢：“这算是什么队长，这算是什么带领？”</p>
“那么，你明明知道月球对于他们如此危险，乃至于根本是一趟死亡之旅也要带过去，就正确了吗？”诺诺不由得出声辩驳到。</p>
陈弈坐了下来，带着深深地疲惫：“洪从芮宁的状况我知道，对于她来，如果不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她其实并不在意是否参加战斗，或者是否在被其他人记住或是尊敬。”</p>
“旋律也还简单，他的生活方式其实非常单纯，比起考虑青史留名的机会，他更在意的是如何让自己过的更开心；对于他来，无论是荣誉还是别的什么，对于他来都不过是过眼的云烟。”</p>
“我真正担心的是柯博文，如果严格按照异能者的分类，他甚至不是一名人类，只是一个类异能生物。”陈弈叹了一口气：“看看他平时话的样子——目标确定，开始介入。如果这不是被机器人的身体烧坏了脑子，让他也感觉到自己实际是个机器人，就连话的方式也改变的话——你觉得什么能够让一个人类，使用这种语气来话？”</p>
“我不知道，对于自我认知方面的障碍？”诺诺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不过猜测一下，总比什么都不好。</p>
“没错，就是这个。”陈弈搂住了女孩：“或许在他刚刚获得这些金属的躯体的时候，是那样的欣喜若狂：不用再被孱弱的血肉之躯束缚，不用考虑身体是否会损坏，不用担心会不会因为过度疲劳而休克过去，他可以做一切自己想要去做的，研究机器人结构，开发新的身体，或者是其他什么他所喜欢的。”</p>
“这不好吗？”女孩有懵懂。</p>
“这很好。”陈弈的回答十分肯定，然而一切美好都会因为‘但是’这两个字毁灭：“但是那是在十年以前。”</p>
“或许你没有注意过一件事情，柯博文在进行数据研发的时候，频率最高也是最频繁的期间，是个世纪的九十年代末，到这个世纪初的头三年。”陈弈随手打开了随身电脑，一些数据已经在面放着了：“你看，加入特勤队的前六年当中，他一共绘制了超过五千份的机器人图纸，这样的效率，几乎意味着他以一天两份半的速度在进行研发。”</p>
“然后，再看看从2003年末，到现在，已经八年过去了，他一共有多少个作品？”陈弈把其中一个数据在随身电脑的投影当中放大：“二百一十一份？算我的黄昏号，一共只是二百一十一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