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波在市中心百货大楼相中一部洋马儿(自行车),五洲牌、就是那价格,有点离谱,368元、一部收音机、258元。
对于七十年代初期,工人平均月工资9快的标准来说,626元可是天文数字了,而且你有钱还买不到,还要有渠道拿批条,这就是计划经济的产物。
李清波恋恋不舍的离开商场,决定沿着新华路走道门口到药材市场去看一看。走到道门口、李清波见一老街门口摆着茶摊,一老妇正颤巍巍的倒着茶。李清波见一杯茶2分钱,就坐到茶摊掏出2分钱买了一杯水和老太婆聊起家常。
正聊得高兴,几个绿军装、胸带开国老祖像章、袖带红卫兵笼笼的小将带着一个老头气势汹汹的走到茶摊旁,随手掀掉茶摊。一个头头模样的小将指着老妇大骂:“你个老不死的,老头才抓去教育了回来,你在家又在走修正主义道路、搞投机倒把,给我抓起来,弄到革委会去,连同她老头子一并批斗”。
六十年代末期、中州领导人发动的反右大革命整风运动席卷神州大地,在这场反资本主义、修正主义的运动中,蒋琴为首的反到底和林三虎为首的821为争权夺势大打出手。他们在清除异己的行动中,成立革委会(革命委员会),把反对他们的老革命一律整成反革命、右倾分子,轻则劳动改造、转变观念,重则游街批斗、打伤打残。
在漫天狂潮中,搞得民不作庄稼、工不思生产,整个社会陷入一片反修、反资的浪潮中。更有甚者,一家人为自已的信奉对象互相攻伐,两言不和提刀相向。混乱而动荡的社会,公、检、法是套在违法乱纪头上的枷锁,所以第一冲击对象就是公、检、法,如今的公、检、法已进入半瘫痪状态,要批斗谁、要抓谁,革委会说了算。
刚被带回家的老头子还没坐下喝杯茶歇口气,又被旁边的小将反绑双臂押了起来,这次连同老太婆一锅端了。
李清波见一帮毛孩子欺负一对老人,忍不住开口道:“我说,你们差不多就行了,他俩都这么大岁数了,何必跟老人家过不去呢”?
“你这个资本主义的走狗,你知不知道他俩的儿子已经叛逃香江,现在是香江的一个大资本家,他们家一直是剥削压迫我们贫下中农的吸血虫”。小头头暴跳如雷,狂吼道。
“我不管资不资本家,我只管现在的两个老人有没有干有损国家的事情。如果两个老人没做有损家国利益的事情,只是摆个茶摊便利路人,你们却要抓人批斗,上冈上线、那就是你们的不对”。
“反了、反了,大毛、二狗把这个资本家的走狗一起抓走”。
李清波对准备抓他的两个小将使了一个迷幻术,意念一动,两个小将立即对小头头一阵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骂:“老子忍耐你很久了,你算什么东西,一天拿着鸡毛当令箭、凭什么对我们大呼小叫的,打死你个龟儿子”。
一顿拳打脚踢,把小头头打的神批匡匡的,等稍一清醒过来,立马抱头鼠窜,一帮人看头头都跑了,随着消失不见。
李清波见小将消失,立即扶老者坐下并好言安慰,老者感激不尽。告知李清波:“老者本姓沈、名承恩,解放前他原是渝州府槽帮的二管事,槽帮也是一些拉纤跑船的苦哈哈。儿子沈继业接管后,和尚海青帮合作,路子宽了,槽帮上下生活才有所改变。渝州府解放前,他怕受到政府清算,带着家人跑到香江去了。这不,前几天有人带信叫我们到香江与他团聚,共享天伦之乐,不知怎么的被革委会知道了,三天两头派革命小将来抓我去批斗,让我交代通敌卖国的事实”。
“还有三天有一艘货轮到五汉,我们老两口就会搭乘货船南下,找机会到香江与儿子团聚,无奈革委会阴魂不散,扭到我们不放,批斗得我们老两口骨头都要散架了,哪里还能南下哟”。老者说完长吁短叹、老妇也跟着不停抹眼泪,一直唠叨:“都怪你,当初儿子全家走时喊我们一路,你说故土难移,你一辈子没做过坏事,不会遭打击报复,现在是喊天天不应、想走都走不脱了”。
李清波见老两口的悲伤模样,感到心有戚戚然,虽立志不做好人,但是坏人也不是说干就干,遇到能帮助的还是帮一把。于是拿出两颗益元丹:“两位老人家,不要伤心了,如果南下,将翻越千山万水,你两老的身子骨确实吃不消,相识既是有缘,我这里有两颗益元丹,提升身体机能的。两老服下,休息一晚,明天起来身体会得到明显改善,有助于你们南下和家人团聚”。
两老连忙推辞,李清波好言相劝,最好两老感激不尽的接过丹药服下。
老者为感谢李清波素不相识的赠药之恩,回屋拿来屋子的地契,交给李清波。李清波坚持不受,相言此乃相遇之缘,无需以财锦相授。
老者言:“此一楼一地下室的老屋不值几个钱,如果两老离去,还不是空置腐朽,不如相授于你,也能抵部分赠药的恩情,让两老不留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