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听说,凡是和她们家牵扯到关系的,没有不倒霉的。”
三人越说越怕,又翻出报纸来看,一颗心哇凉哇凉的,纷纷劝宋嘉放弃,“你不要命了吗,大公家固然好,但和命比起来什么都不是。”
宋嘉听了恍惚了一下,是啊,和命比起来,钱什么都不是,她何尝一开始就心甘情愿,还和母亲大吵了一架,见识了京都的繁华,她更不想回青木市,更不想回那个诅咒的家族,逃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回去?
以她的聪明才智,在京都站稳脚跟那是很容易的事,至于欠袁家的钱财,她大可还给他们,顺便将母亲带离那个深坑。
然而就在一个多月前,她和帅气的男友说了她的决定,男友竟然离她而去,让她想不通,逼问之下,男友竟然看上了袁家的家世地位,她不回去,男友的寄托的梦想自然破灭了,这令她无法理解。
“我们可以自己去赚啊——”
男友反问道,“有棵大树乘凉,为什么要去自己种树?”
宋嘉无言以对,不得不重新审视对自己的定位。当初,她来京都,如同鸟儿出笼,到处是自由的芬芳,然而,却有人在羡慕她。
男友再三劝她,只要她回去继承自己的母亲的职业,他们就结婚,而且他还有一篮子计划,如同藤条一样可以盘着袁家的势向上生长,甚至最后自己扎根。
但是,她果断地拒绝了,第一次逃课,骑着一辆自行车走遍了京都大街小巷,观察形形色色的人物,终于悟了,没有所谓的自由,每个人都在努力挣扎着,她理解了男友的心思,并不恨他,但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了。
她背叛了母亲、背叛了袁家,男友因为袁家的事又背叛了她。
命运就是如此恐怖。
没有了男友,她同样可以潇洒地在京都生存下来,母亲或许欠袁家的,她以前并不觉得自己也欠着袁家的,然而经过一些天在京都的游历和思考,她并不这么想了。
她甚至打电话问过母亲,原来,她同样是袁家人,是袁家的奴仆,这个烙印从她出生就开始了。
这个时候,听到这样的消息,有了心理准备,她反而淡然了,又在图书馆翻了历年的报纸和家族档案,她渐渐明白,母亲说的确实如此,除非袁家垮了。
前几天,接到袁圆的电话,电话中,袁圆邀请她做城堡总管,她两人其实自小就认识,后来只不过分开了。她对袁圆的认识,也仅限于小时候,袁圆很可怜,也很诡异。
“你来,生死由我,不来,我父亲看在你母亲功劳上,我将奴仆档案为你削了,你从此自由人,你若来,你的档案我不会给你,生是城堡的总管,死也是城堡的总管。”
这是袁圆对她说的。
她并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给母亲再次打了电话,母亲认为大小姐太客气了,责备她是非不分。
她挂了电话,为了让自己不留遗憾,她请教过教授、请教过同学,还问过扫马路的大娘,甚至在红灯区等待招客的姑娘,他们给出了不同的答案,然而有一点是没变的,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环境可以不同,但你的过去总会影响着你,甚至决定你整个一生。你越想摆脱,它就越像影子一样跟着你,最终你会成为那个你讨厌的人。
这就是命运,很多人不相信,但它在你出生前就注定了。
你想打破它,就从源头开始吧。
想明白这一切,宋嘉给袁圆打了个电话,“大小姐,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