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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份正常放在当时的环境下，它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异常。</p>
如果说“秘偶大师”非凡能力的本质，就是能看到、并操纵每个人与灵身上的某种线，那么这是否意味着她的这个分身……从本质来讲，不能算是正常的生命？</p>
如果我用这个能力，去观察爱丽丝的本体，不知道会看到什么……</p>
克莱恩努力甩开这个想法，有些遗憾地收好卷烟盒，开始琢磨除去污染的方法，并在保镖小姐拿走符咒与精油材料之后，弯腰拾起散落的现金和纸人，甚至还数清了具体的面额——13镑5苏勒8便士。</p>
作为一个中序列非凡者，罗萨戈未免也太穷了吧？他忍不住冒出这样的念头。</p>
但转而想到对方打扮成警察的模样找上门来，估计不太可能带着全身家当到处逛，克莱恩便也只好惋惜地叹了口气，不再去想那些注定不属于自己的身外之财。</p>
至于善后问题……嗯，死者死得连具全尸都不剩，残余的灵性也在通灵后彻底消散，哪怕是擅长占卜的非凡者来到现场，都未必觉察得了真相，即便是贝克朗大使，也不一定知道罗萨戈来过我这里，更何况大使本人也未必活得过这几天。最需要担心的问题，大概是我在走廊上开的那一枪会不会被路人、被邻居听到……</p>
克莱恩分析着事态，决定先看看今晚会不会再有警察上门，如果相安无事，那就明天挑个理由去拜访隔壁房东家一趟，尝试打听打听有没有听到奇怪枪声的消息。</p>
当然了，最大的问题在楼上爱丽丝的卧室里——被严严实实捆在椅子上的少年伊恩·赖特，以及那个不起眼的、装着赫尔莫修因手稿的破旧挎包。</p>
正当他头疼该如何处理剩下的问题时，亚瑟·华生的声音打破了客厅里凝固般的沉寂安静。</p>
“这位小姐，我注意到你已经盯着我看了很久了。您完全不打算收敛一下是吗？”</p>
……哈？</p>
克莱恩蓦地抬头，让视线在淡金发色的黑裙女子和同样浅金色头发的纯白正装青年身上来回移动，突然有点说不出的别扭感觉。</p>
他原以为像保镖小姐这样表现得冷淡漠然的女士，应该能抵挡得住那张脸的强大杀伤力，为什么现在看来……似乎还是很不对劲？</p>
但幽灵般飘浮着的保镖小姐却只是顶着一副没什么表情的姣好面容，直勾勾看着那个微笑的俊美男人，缓缓吐出一句话：</p>
“我好像在哪见过你的模样。”</p>
此言一出，克莱恩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空白。</p>
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什么狗血言情剧本的片场。</p>
亚瑟·华生不甚在意地轻笑了笑，靠住沙发扶手微微摇头：</p>
“如果你见过A先生发布的寻人任务……那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们，今天下午我才刚见过A先生本人，并和他一同共度了一段足够愉快的下午茶时间。”</p>
和A先生，一同共度了，一段愉快的下午茶时间……？克莱恩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年纪轻轻就耳背了，听错了人话，又或者她提到的A先生根本就不是那个疑似极光会神使的聚会组织者。</p>
可他逐渐反应过来，并不是自己听错，而是爱丽丝根本就没说人话。</p>
“具体内容就不方便透露了，那是我和A先生达成的合作协议。”她微笑抬手，仿佛举杯般优雅致敬道，“很遗憾，如果小姐打算用我的消息去换取悬赏奖金，那恐怕你迟了一步。”</p>
没有表情的保镖小姐终于动了动眉毛，像是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又生生憋了回去，只是无声地呼出一口阴冷沉凝的凉气。</p>
克莱恩直到这时才找到开口的机会，探头问道：</p>
“怎么回事？那个什么A先生……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p>
“没什么，一点已经解决的小误会而已。还是说，你的好奇心已经膨胀到需要知道我和每个人交流来往的细节了？”她挑唇微笑。</p>
你刚刚在楼上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克莱恩以眼神表示控诉。</p>
“那，今晚我们睡一张床，你就它当成枕边故事听？”亚瑟·华生一转眼睛，流露出恶趣味的笑意。</p>
“先不谈这些，等我把雇佣的佣金结算了再说……”克莱恩强行稳住了脸红的反应，下意识瞄了一眼保镖小姐，轻声一咳，转身说道，“那个，感谢你的保护，这件事应该不会有后续了。剩余的钱，我分成两天给你，还是去酒吧交给马里奇？”</p>
保镖小姐来回观察了他们一会，开口答道：</p>
“给我就行。另外，雇用时间是三天，而不是一次。”</p>
话音刚落，客厅内突然回荡起门铃被拉响的声音，叮咚叮咚极为清脆。</p>
克莱恩身体一僵，开始本能地紧张起来，黑色宫廷长裙的女子则是悄然飘到凸肚窗的玻璃前，融入其中再无声息。</p>
“啊，等等，别这么戒备，我去开门。”</p>
亚瑟·华生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步伐轻快地走出客厅，不到半分钟便领着一个戴着淑女帽、身穿格纹秋冬长裙的小女孩回到了屋内。</p>
“夏娃回来了？”克莱恩认得那张看似可爱乖巧的脸蛋，和她摘下帽子后现出的白色头发，竟难得涌出一丝想念的情绪。</p>
太好了，终于不用花时间在做家务上了……</p>
“书呆子……哎呀，书呆子你怎么变成毛猴子了？”多日未见，小知更鸟使魔仍是那副不讨人喜欢的招呼口吻，半点不懂客气地指着克莱恩脸上的胡须嘲笑起来。</p>
克莱恩心中的想念和感动瞬间烟消云散。</p>
他握了握拳，正要挤出假笑解释几句，却见亚瑟·华生稳稳地扔了一把扫帚、一条黑白的仆人长裙过去，然后指向客厅角落里的灰尘：</p>
“现在，去打扫卫生。”</p>
小夏娃的笑容僵在了脸上。</p>
“等打扫完客厅、起居室和厨房，再去收拾干净一楼的另一间客房，如果楼上那个少年醒来，就安排他住下。”</p>
“你是魔鬼吗！我才刚休完假回来！”夏娃瞪圆了眼，尽管那对眼睛原本就是一双未脱童稚的圆润大眼。</p>
“才发现我是魔鬼？而且休假回来立刻进入工作状态不是理所当然的么。”</p>
而她的主人坦然地当起了甩手掌柜，并示意了一下屋外的方向：</p>
“现在，我要出门处理一下今晚的后续，免得被鲁恩军方找麻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