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这张写有“序列0”魔药名称的纸牌所拥有的别称,便也同样呼之欲出了。</p>
“亵渎之牌……‘魔女’牌?”</p>
他在少女的默许下接过了这张似有万钧沉重的薄薄纸牌,小心地观察起来,便见那行星辉般的文字,写有“原初魔女”的文字竟在慢慢变淡、消失,最终像是不曾出现过一样完全隐没了笔画。</p>
“唔,看来我没猜错,你果然从罗塞尔日记里得到过与之相关的情报。”</p>
爱丽丝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坐回先前的单人沙发,重新从茶几上摆放的琴盒中取出那把鲁特。</p>
“总之,按我目前观察到的情况来看,这张纸牌设置了一些猜谜要素,在解开它之前,都无法见到埋藏其中的秘密……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能做到的。”</p>
“等一下,”手持纸牌的克莱恩扬声喊住她,脸上露出了略显古怪的神情,“你……你试过向这张牌中注入灵性吗?”</p>
“我用魔力做过类似的尝试,怎么了?”爱丽丝答完,旋即意识到了什么,颇有些不悦地挑起眉,“就因为我不是非凡者,所以连作为解谜人的资格都没有吗?”</p>
这……</p>
克莱恩让灵性保持蔓延,灌注进入这张失去星辉文字的纸牌,只见图案上的罗塞尔画像和神秘女性画像都黯淡下去,只留一片沉寂、墨黑的底色,以及两行全新的、闪烁有明亮光辉的银色尘屑拼凑成的赫密斯文。</p>
“请颂念某位存在的完整尊名。”</p>
“请确保祂会回应你的祈祷。”</p>
陷入沉默的两人在日光正好的琴房中,面面相觑。</p>
半晌,克莱恩小心地试探问道:</p>
“这样算是……破解开谜题了吗?”</p>
“我不知道,不要问我,要问就去问那个叫罗塞尔的家伙。”爱丽丝面无表情,瞥了那枚黑底银尘的纸牌一眼,声音闷闷地道,“所以,你要自己念尊名,再自己去作出回应?”</p>
如果是在之前,我其实还能试试看念女神的完整尊名,只是不能保证一定得到回应……</p>
克莱恩思忖了几秒,起身将那张变了模样的“魔女”牌交至少女手中:</p>
“可以由你来念,你也不是不知道‘愚者’的尊名……”</p>
说到一半,他突地吞回了后半截未能说出口的话语,只因那枚纸牌上的文字正在扭曲变形,正在如沙尘般散落至右下角,重现出“魔女”途径的终点之名,漆黑一片的卡面也再度变得明亮,变回了原先画有罗塞尔与长裙女性的图案。</p>
“让我思考一下……”</p>
坐回双人的长沙发,克莱恩捂住嘴,快速地过滤出了几种解决方案。</p>
其中比较直接的,是自己在念完“愚者”尊名后,便迅速前去灰雾上进行回应,再返回现实的躯体,观察是否会产生什么变化。</p>
但这样做的弊端十分明显,若是遵照这“魔女”牌的指示,结果却引出了什么不好的事物,他留存于现实的身体缺乏自身防护能力,只能祈祷爱丽丝届时反应及时,保护住他……</p>
另外,可以尝试直接将“魔女”牌献祭至灰雾上的空间,只不过现下他手头并没有用于举行仪式的材料,也无法保证这种方案必定能够成功解开亵渎之牌上的谜题……</p>
不过话说回来,这真的能叫谜题吗?</p>
这难道不是在考验持有人的后台背景?</p>
而且,亵渎之牌中的“魔女”牌……克莱恩可没有忘记过,他在罗塞尔日记中见过相关的描述!</p>
罗塞尔在日记中写道,他将这张亵渎之牌送给了两位魔女,并自满地表示,虽然“魔女”牌的制作参考了魔女们讲述的隐秘故事,但并不认为她们能够解开卡牌上设立的解密关卡……</p>
是了!这张“魔女”牌的持有者,应是当初那两位与罗塞尔大帝关系亲密的魔女!</p>
但爱丽丝是如何拿到的它?</p>
克莱恩心中微微一动,转头问道:</p>
“对了,我能问一下,你是怎么得到的这张‘亵渎之牌’吗?”</p>
爱丽丝似是陷入了沉吟思考,良久才慢慢地作出回答:</p>
“……别人送的。”</p>
这回答就和没说一样!</p>
深吸了一口气,克莱恩正要追问其中细节,却见她轻点了点头,像是作出了什么决定,向他投来清澈纯净的眼神:</p>
“克莱恩,你介意做个尝试吗?”</p>
毫无理由、纯粹出于直觉地,克莱恩感觉到一阵难以言说的恶寒:</p>
“……你先说尝试具体的内容是什么。”</p>
“念一段尊名。”爱丽丝端正了她的坐姿,愈发衬得她此时的态度和语气乖巧,“放心,尊名的指向是绝对安全、无害的,你可以用占卜的手段确认这一点……如果做得到的话。”</p>
“……具体的形容和描述是?”克莱恩默默挺直腰背,努力不让自己露怯。</p>
“嗯。”爱丽丝幅度轻微地点头,脸上浮现出浅淡的笑意,“你等一下,我写给你看,然后我要离开一会……去镜中世界待上一会。”</p>
说着,她起身来到琴房中摆放杂物的书桌前,找出纸笔写下三行文字,旋即脚步轻快地调转方向,将手中的纸张递给了一脸复杂神情的克莱恩。</p>
“那么,我先失陪五分钟。”</p>
直到少女迈步踏入宽阔明亮的落地窗,她的身影也彻底融化进入了那片神秘莫测的奇诡空间,他才无意识地低头,看向纸张上的娟秀字体。</p>
“终焉与虚无的支配者;</p>
星外彼岸无尽命运的摇篮与归宿;</p>
您是恶之根、魔之源,是亘古永续的灾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