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济生看着态度很是谦和,但是这话说的其实非常阴损。
让听的人还以为郭晓是在和林家的下人在斗气。
完全将郭晓降低到了和下人同一个档次。
郭晓心中一阵恼怒。
不过郭晓也知道,有张宗泰在,他勃然大怒,只会自取其辱。
因为郭晓现在完全没理由去处置林济生。林济生话说的很客气,几乎完全没有把柄。
作为当事人,郭晓自然能听出来林济生是在嘲讽挤兑自己。
可是这只是隐藏的意思,林济生表面的话,还是相当的冠冕堂皇。
至少在场大多数人都听不出这层意思。
如果郭晓强行指责,只会让人觉得郭晓这人吹毛求疵。而且更加拉低郭晓的档次。
郭晓没去理会林济生刚才的话,直接再次开口说道:“林济生,举报的人说这林楚南和你身边的林东海就是这林氏盐池的掌柜。不知道你知道不?”
林济生直接叫屈道。
“郭大人,你可别听信那些刁民的污蔑之词啊。林楚南和林东海都是我林家的家生子,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不法之事。还请大人能明察秋毫,还他们一个公道。”
反正再怎么说,林济生就是坚决不认。
“既然如此,咋们就去现场看看吧。”
郭晓会同张宗泰,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赶到了林氏盐池的所在。
可是此时的林氏盐池早就被洗劫一空。
除过那些被海水倒灌的晒盐池还能看到一些端倪,哪里还能看出一点盐池的面目。
这让林东海和林楚南看的一阵心疼。
虽然这盐池是林家的祖业。可是林济生从头到尾就没来过看过一眼。
自从林济生接任了家住,就让林楚南负责这盐池的一切事务。
可是作为林府的大管家,林楚南的事情非常多,能隔三差五来看一眼就很不错了。
所以平时负责这林氏盐池的都是林东海。
要说对这林氏盐池的感情,没有人比这两个人更深了。尤其是林东海,此时林东海心疼的几乎无以复加。
看到林氏盐池现在的样子,林济生也是没来由的一阵心痛。
林济生对这盐池没什么感情,但是这可都是银子啊。
林济生忽然大笑了一声。
“郭大人,您不会是说这里就是那什么私人盐池吧?”
林济生的话让郭晓一时间脸都黑了。
郭晓之前只想着让林灿鼓动盐户的人来林氏盐池闹事。那郭晓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介入,再以此顺藤摸瓜。
可是现在。
没想到那些周围的乡民闻风而动,直接将这地方搜刮到成了一片不毛之地。
这是连根草都没给留下啊。
现在说这里是荒地,估计都不会有人有什么意外。
这让局面一下子就陷入了僵局。
郭晓此时都有些后悔昨天让林灿直接去砸了林氏盐池了。
没想到会搞成现在这样的局面。
“好了,好了。郭大人这也是误听了贼人之言。”
张宗泰此时跳了出来,阻止了林济生继续揶揄郭晓的行为。
张宗泰看着好像是好心,其实张宗泰也是包藏祸心。
这当着郭晓的下属,逼着郭晓承认误听贼人之言。这其实就是在赤裸裸的羞辱郭晓了。
不管事情的真相是如何,从此以后,大家都会觉得郭晓这人也不过如此。
这也就是有时候,有些大人物明知道自己做错了,却死不肯认错的原因。因为后果实在是太大了,有时候会大到承担不起。
就在双方尴尬之时。
忽然从远处响起了马蹄声。
郭晓扭头看去,顿时大喜过望。
这纵马而来的赫然就是史可法。
“史照磨,你可算是来了。”
郭晓此时激动的都差点要哭出声来了。
郭晓的激动让张宗泰一时间格外的诧异。
史可法此时确实是穿着官府,但是史可法的官府是青色的。
按照大明朝官服的等级,这史可法的官职应该是小小的七品而已,和张宗泰也就一个级别。
“不知这位大人是?”
张宗泰一时间有些惊疑不定,也不敢拿到,直接拱手问道。
史可法摆了摆手。
“客气,在下是福建盐运司的新任照磨。”
张宗泰随即恍然,同时心里也有一丝不屑。
照磨,还是盐运司的。这说是芝麻官都抬举史可法了。
至于郭晓的态度,张宗泰也不意外。
照磨身负监察之责,而郭晓就算官职再大,也是盐运司下属的官员,一样在史可法的监督之下。
可是这关张宗泰什么事?
张宗泰是厦门县令,和盐运司完全就是两个系统。
史可法就算权利再大,也不能将手伸到张宗泰这来。
“幸会,幸会。”
不过张宗泰还是客气的敷衍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