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都知道,那玩意就只能在军中使用的。
这让这些将领怎么贪?
贪了要怎么用?
到时候只要朱辰派几个耿直的人盯住使用的地方,那这些将领还不得哭死。
王之臣花了好大的代价,这才将手下的一群骄兵悍将给安抚住。
听到皇帝派卢九德来辽东巡视,这些人一股脑全都来了,就是想通过卢九德了解下情况。
“卢公公,听说皇上要在辽东军中使用军票?这到底是怎么会事啊?”
率先说话的是祖大寿。
祖家镇守辽东多年,称之为辽东第一将门都不为过。
这要是发行军票,那祖家那么些家将,亲兵要怎么养活?
这些人才是祖家真正的根基,待遇和普通兵将自然大有不同。
“军票?在京城的时候咋家也有所耳闻。不过这都是朝中那些阁老的谋划。咋家就是皇上身边服侍的,哪懂这些军国大事啊。”
卢九德直接打起了马虎眼。
卢九德也不算完全胡说,这事朱辰还真没和卢九德提起过。
卢九德知道的,也就是一些道听途说而已。
要是在其他场合,卢九德可能就直接信口开河了。可是这是什么地方?卢九德又不是真的傻。
到时候胡说八道,让这些人信以为真,惹出了乱子,那卢九德十颗脑袋都不够砍的。
“卢公公,这辽东的苦想必您也体会到了。这要是真的将军饷换成了那什么劳什子的军票,这辽东非出大乱子不可啊。还请公公回到京城,能向皇上禀明。辽东上下军民都会感念公公的大恩大德。”
说着,祖大寿直接捧着一个锦盒放在了卢九德的面前。
“祖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祖大寿连忙笑道:“卢公公,这也就是辽东的一点土特产,不成敬意,还请您笑纳。”
“土特产?”
卢九德的心脏忽然噗通噗通的跳的非常厉害。
卢九德又不是傻子,当年在宫中,也听过那些前辈公干回来之后的吹嘘。
“卢公公,我这里也有点土特产,还请您笑纳。”
看着一个个放在面前,大小不一的盒子。
卢九德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爆裂开来了。
就连众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卢九德都没有留意。
好不容易平复下心情。
卢九德悄悄打开了盖子,看着那一箱子金灿灿的金元宝。
卢九德直接咽了一口吐沫。
此时的卢九德只感觉到口干舌燥。
长这么大,卢九德别说有这么多钱,就是见都没见过。
以前的朱辰,只是一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闲散王爷。卢九德就算想捞钱,也找不到门道。
卢九德连忙用手压了压自己的胸口。
镇静。
卢九德忽然想起了朱辰来的时候给自己的交代。
这些辽东将门肯定会想办法拉自己下水。
当时卢九德还信誓旦旦的向朱辰保证,自己绝对不会收受贿赂,不会被腐蚀。
天啊,早知道,自己就不该那么自信。
也不知道腐蚀一点点,朱辰会不会怪罪?
心痛啊。
难道这就是皇上口中的糖衣炮弹吗?
我的糖衣啊,这要是我能吃下去该多好。
朱辰曾经交代过,糖衣要吃下去,然后将炮弹打回去。
这糖衣怎么吃,卢九德不用人教,自然知道是要拿回去给朱辰吃。
可是炮弹怎么办?卢九德就一筹莫展了。
算了,先不想了。先把糖衣收起来再说。
卢九德来辽东当然不是来捞钱的,他有更重要的任务。
卢九德此行的目的地其是东江,也就是毛文龙的驻地。到辽东既是路过,也是为了掩饰真实的意图。
第二天一大早,卢九德早早就爬了起来。
看到卢九德两个黑眼圈,一副没睡好的样子。
王之臣和刘应坤相视一笑。
这种刚刚上位的小太监,确实很容易收买。财帛动人心,这东西谁能不喜欢呢。
其实王之臣和刘应坤也不指望卢九德能说服朱辰。
有些事情其实也就是场面上好看而已,至于真正能让朱辰打消主意的,那还得是辽东的乱局。
“卢公公,昨天是王督师宴请。今天也该刘某尽尽地主之谊了。”
王之臣和刘应坤之前定下的策略,那就是将卢九德留在锦州。三天一大宴,两天一小宴,避免让卢九德见到不该见的人,听到不该听的话。
当然,王之臣和刘应坤也安排了不少兵将,到时候隔几天就找卢九德哭诉一番。
相信卢九德一定能真实体会到辽东将士的悲苦和心酸。
“谢了,刘公公。咋家身负皇命,岂能整天在这锦州城里吃喝玩乐,那不是辜负了皇上的重托?”
卢九德一本正经的话,让王之臣和刘应坤一时间无比汗颜。
要说皇命,这两人所要承担的责任绝对是要远超卢九德。
可是这两人现在的心思根本就没放在辽东的防务上,而是挖空了心思在想着怎么捞钱,甚至不惜引发辽东动荡。
不过两人很快就收敛了心神。
怎么能因为一个毛头小子的话就乱了方寸呢。
这卢九德刚从王府出来,此时可能对世界还充满了憧憬。
这样的人,很快就会碰的满头包。
要不然同流合污,要不然就只能被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