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同听罢,不屑地道:“庸才。”朱瞻墡也受不了韩非同了,怒道:“韩非同,你就不能不这样阴阳怪气地说话?”</p>
韩非同认为西大营主力不知去向,对他们是一个极大的隐患,他力主采用稳妥的方略,退出京师,缓图大计。但是,以陆瑜为首的谋士团则认为此时是夺取京师的天赐良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宪王朱瞻墡也有些犹豫,其实他更偏向于积极进取拿下京师。毕竟此时的机会实在太好了,朝廷主力全部被牵制在京师东、北两面,苦苦支撑着女真人的攻击,后面空虚得犹如敞开大门欢迎他一样。更离谱的是京师里面还有内应,可以直接打开城门,宪王能不动心吗?那可是权倾天下的皇位啊!而且就在眼前。</p>
十月十五日,宪王大军攻击了一整天保定府,意图打开京师南大门最后的屏障。奇怪的是十几万人马攻击一个守军不足一万的府城竟然没有拿下。十六日清晨,宪王亲自带着亲兵卫队到前线视察军情。他对提督刘文芳十分不满,这么多人攻打一个府城,居然不能直接拿下。</p>
天刚蒙蒙亮,城池南面的空地上热闹非凡,十几万人马排列在这里,号角声在呜咽荡漾,战马在曙光里奔腾,旌旗在风中飘舞,真是沙场秋点兵。而保定府城那边,明军并没有困守在城墙里,而是排列在城门外,背城而战。官兵兵力不足,他们的阵营在宪王大军面前,犹如一只土狗面对一只大象。城墙上只有少量官兵在*纵防炮,其他的都是平民,他们手里的家伙都是些砖块、菜刀,还有削尖的竹竿。</p>
保定府知府立马城外下令:“将领临阵后退,人人可诛之。前队后退,后队斩前队!”知府说完,下令关闭城门。日出时分,宪王叛军前锋发动攻击,鼓声和号角声频响,密密麻麻的人马弥漫过来。不多一会儿,城头上的火炮轰鸣起来,而对面的敌军犹如蚁群一般冲了上来。两军接敌,开始了惨烈的厮杀,守军力战不退,虽然伤亡惨重,却同样给敌军造成了有力的打击,城外尸横遍地。</p>
宪王叛军没能攻破守军的阵营,他们虽然兵多将广,但是同样无法承受在一次攻击中出现太大的伤亡,在残酷的肉搏战中,军队死亡率太高很容易崩溃。宪王叛军的前锋营撤了回去,第一轮攻击结束,已经过了中午。只见地面上七零八落地留下了一地尸体,破烂的旌旗插在空地上分外凄凉。如果这样消耗下去,保定府迟早会被攻破,但是宪王亲眼看到了战场上的状况,他已经等不及了。这么耗下去,攻破保定府还得多久啊?耗来耗去,恐怕把朝廷的西大营援军都等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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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景陆瑜向宪王建议道:“保定府铁了心和咱们死磕,就是想拖延时间。我大军不如绕开保定府城,直接向京师推进。”</p>
宪王点点头,保定府也没多少人马,绕过去也没什么危险。但是韩非同却坚决反对:“冒然绕过重镇,万一不能直接攻进京师,而西大营又赶到了,咱们连退路都没有。”</p>
宪王沉吟道:“咱们从开封府马不停蹄才刚到京师,而西大营是从两千里之遥的苏州北上,不可能这么快就赶到了。京师对咱们来说几乎不设防,它就在两百里外,咱们赶紧过去,最多三天就能拿下。”</p>
“王爷三思啊!不能绕城冒进啊!”韩非同痛心疾首地道:“此时京师看似如履平地,实质上危机四伏,风险极大!撤往南方,趁势抢占长江下游,此既定方略才是必胜之道,为何弃而不用?”</p>
朱瞻墡紧皱着眉头心道又是既定方略,这几天韩非同都念叨无数遍既定方略了,念叨的宪王耳根子都起茧子了,天天像只苍蝇在宪王耳朵边嗡嗡乱响,听了这么多遍不烦都不行,宪王真想一巴掌拍死这只嗡嗡乱叫的苍蝇,也好在这纷乱的形势下保持耳根清净。(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