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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反戈(1 / 2)

 晨雾缭绕,山风自隙口中吹入,不但带着湿冷的寒峭,尤其泛着丝丝幽寂,大山空谷,气韵萧索,光景已是入秋。</p>

唐甜回到叶三身边时,叶三还在熟睡未醒,躺卧的身旁,包裹打开,露出一角黑色的铠甲,叶三身上盖着唐甜为他买的一袭干净柔软的布袍,外罩兔皮坎肩。唐甜坐在一块山石上,细细端详着叶三的脸色一言不发,也没有叫醒叶三的意思。昨晚的一通闹腾,显然没有惊动叶三,如果让叶三看到了蛛丝马迹,那么现在唐甜也不知道和他如何相处下去。</p>

叶三的脸色还是很苍白,很疲倦,大量的失血和几天不合眼的激战,使他感到全身瘫软,脚下漂浮,能这样安静地休息一晚已经是难能可贵了,何况往后还有连串的艰险危难在等待着他,叶三身心疲惫,目前的沉睡只不过是一种下意识的自我解脱罢了。</p>

睫毛颤动了几下,这轻微的变化也没逃过唐甜专注的目光:“老爷,你醒了?”</p>

叶三睁开眼,看着坐在面前的唐甜:“甜儿回来了,怎么样?”</p>

“山下的军丁都没问题,几员主将是五五分成,有死心塌地跟着汉王世子的,也有一两位是三心二意的,只是迫于眼前的形势,跟着看风向,虽然还没有到临阵反戈的时候,我们还是有机会的。”</p>

“那我们今天就下山,硬闯过去。”</p>

“不,我看军营里有长期驻扎的痕迹,在军营后搭建了几间草房,短期时间不会有进攻搜寻我们的动向,这样,老爷也有时间把身上的伤养好。”</p>

叶三没再说什么,起身接受唐甜照料他的饮食起居,看着给自己换药裹伤的纤纤玉指,感受着最贴切的照顾,那种由衷的温暖与情意,倍感毋庸置疑的契合。</p>

一晃眼,十天过去了,叶三的伤势痊愈的很快,他自己都感觉到创痛一天比一天减轻,行动一天比一天轻爽。每天早上起来都要看唐甜练枪,手痒的时候还合练一阵。</p>

“甜儿,你练的枪法就是唐家霸王枪吗?”</p>

“是的,我爹自从败给了武当张三丰就再也没有使用过,不过,还是传给了我。这几天我感觉在军队的交锋中,用长枪冲锋陷阵会趁手一些,就拿来练练,免得上阵手生。”</p>

“枪法是霸道了一些,在万马军中,枪挑敌将却是最好的家伙了。可惜,我的双节狼牙棒没有带在身边,要不,山下的那些杂碎早烟消云散了。今天解决一切的时候到了,换换装,我们下山进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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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庸关前还是那样一刻不放松的盘查过往的行人商客,关上旗斗瞭望的军丁,目不转睛地盯着北方远去的官道,不放过任何可疑的行人。十几天过后,终于有了动静,一黑一白两匹战马,驮着两个身披大明军铠甲的将士,踏着小碎步向关前接近。一名军丁向关下六角营盘打出了旗语。一时间,军营里人喊马嘶,冲出三股人马,盔明甲亮,战兵手持长枪,在各队两名大将的率领下,堵住了通向城门的官道,布妥了四四方方的阵形。方阵中央,马上端坐的就是那生相英俊峥嵘,形态高傲不群的汉王世子朱瞻圻。</p>

“老爷,快看!朱瞻圻你认识,右首那个骑在马上,手提大砍刀的就是汉王府第一猛将严月松,左首那个风度翩翩的文士打扮的是首席师爷任雪峰,跟在后面的是汉王府护卫头领罗敢和护卫。老爷,形势还不算太坏。”</p>

叶三视线流转,低声问道:“你看出什么端倪吗?”</p>

唐甜轻声道:“他们排出来的阵势,除了朱瞻圻的主力外,左右两队人马都在观望之中,还不敢公然响应朱瞻圻的谋反行动,这对我们大有裨益,至少减去了左右两翼的压力。”</p>

叶三颇为兴奋:“好极了,朱瞻圻的主力护卫算起来和我们旗鼓相当,只要后队战兵不围攻我们,今天就是势均力敌之战。”</p>

“老爷,既是如此也不乐观,如果任雪峰死心塌地站在世子一边,我们的处境就会十分艰难,因为护卫首领罗敢是任雪峰的死党。”</p>

叶三双目瞪起,精芒四射中,浓重地哼了一声:“兵来将当,水来土掩,管他谁是谁的死党。甜儿,你去先报明来意,用军前身份镇住他们。”</p>

唐甜点点头,催马上前:“前方的人马听着,我们是出塞京师的人,回京传旨,如有拦截者,灭其九族。”</p>

前面的战将还是无动于衷,可后面的战兵却骚动起来,互相之间切切私语,精力开始不集中。</p>

“快看,就是那银甲小将,和梦中王妃告诫我们的一点不差,还有那黑甲将军,更说明王妃在救我们的命。”</p>

“是啊,我也梦到了,王妃告诫我们不可造反,更不可伤了黑白两位过关的将领,真有此事啊!兄弟们,待会儿机灵点,不要头撞南墙,回不了家了。”</p>

“就是,我们是大明的军队,不能为反贼卖命啊,关外离山东千里迢迢,出了事我们都要客死异乡。”</p>

朱瞻圻似乎听到了身后战兵的议论,不能再沉闷下去,扭头望了一眼任雪峰,示意他出队答话。无论什么场面,在开场之前的开场白都是由任雪峰担当。叶三见任雪峰催马出列,也不感到意外,问题是这场子一旦扯开,他委实不知道还有什么语言能够消除这一场冲杀。</p>

任雪峰潇潇洒洒地走过来,又潇潇洒洒地停下来,举手投足之间,从容不迫,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仿佛不是站在一场生死血战之前,而是轻松自如地会晤朋友。他含笑向叶三见礼,显然清楚对手的身份。</p>

“叶爵爷这些日来出生入死,历尽艰险,辛苦了。”任雪峰称叶三爵爷,而不提叶三军中的职位,刻意回避了一个尖锐的问题,那就是阻拦前线军中的人,那可是死罪。</p>

“不敢,此乃全拜任兄所赐,侥幸活了下来,是上苍见怜,留我残命,可见正义公理还是站在末将一边。又可见皇恩浩荡,宵小远避,任兄以为如何?”</p>

任雪峰不温不火,修养真是炉火纯青:“立场有异,世事无奈,爵爷未免有些想不开,说起来我们都是外人,争来争去,还是他们老朱家在争,因此你我之间的曲直也就很难断言了。”</p>

叶三面无表情地道:“任兄此言,恕末将不能苟同,所谓朝庭有法,军中有纪,你我既在军中,就应该重纲纪,任兄公然抗令,堵截军中传令使,却托词为朱家皇权之争,未免太离谱了吧。”</p>

“我说的是事实,何来离谱之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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