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都是做母亲的人了，还这么冒失。”卢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小女儿一眼。她上得京来，人人都对她说惠如嫁人以后，把家治理得井井有条，她也老怀大慰。谁知道没装多久，还是原形毕露了！</p>
卢夫人这建议来得太突然，芳菲说这等大事她全听丈夫的，得让陆寒来拿主意。卢夫人颔首道：“你说得对。我也不过是那么一说，你要是有需要了再来找我就是了。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可不能和我们生分了，往后在京城的日子，还得互相守望照料呢。”</p>
“伯母言重了。”芳菲正色道：“芳菲一向极为敬重伯母，惠如更是我多年密友，怎么会和您生分呢？”</p>
惠如笑嘻嘻地挽着芳菲的手臂说：“那你可记得，有什么事就来找我啊！”</p>
“在京城重开药铺？”</p>
陆寒用了晚饭，见妻子把下人都谴了出去，还以为要跟他谈什么大事。</p>
听她说了白天在龚家见了卢夫人母女的事情后，陆寒沉吟一会，面露难色。</p>
“能开起来固然好……”</p>
陆寒叹气一声：“我这两天在衙门里闲来无事，听他们说些京城新闻，正好说起一家开铺子的。”</p>
芳菲坐到陆寒身边来，凝神静听。</p>
原来这家铺子是卖酱菜的，也是家老字号了。因为店老板刚刚病逝，家里的小儿子顶起了门户继续卖酱菜，却不知怎么的犯了楞，可能是没有死去老头子的圆滑吧，得罪了一帮地头蛇。</p>
那些地痞流氓三不五时就到他店里去打打砸砸，扰乱生意。五城兵马司的人像是没看到一样，就是不来管他这一片，好好的生意也做不下去了，只好把门面一关，回乡下种地去了——这还是老头子英明，在城郊买了几亩薄田，才让这一家子不至于彻底失业。</p>
“我听人说，在京城做买卖，比在外头难得不知多少……”陆寒有些头疼：“何况我就算是官身，也不能明着做买卖的，什么都得你去张罗。就怕你一个人太辛苦了……”</p>
芳菲何尝不知道在京城做生意难。</p>
“相公，我觉得……还是想试一试。”芳菲沉默了一阵之后，看着陆寒说了一句。</p>
如果因为前路难行就踟蹰不前，那她就不是秦芳菲了。</p>
知难而进，才是她的本性！</p>
陆寒皱着眉头，还想劝芳菲几句。</p>
“相公，还记得王荆公的文章吗？”芳菲突然说。</p>
陆寒不知芳菲为何转了话题，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说：“你是说哪一篇？”</p>
“……有志矣，不随以止也，然力不足者，亦不能至也。有志与力，而又不随以怠，至于幽暗昏惑而无物以相之，亦不能至也。然力足以至焉，于人为可讥，而在己为有悔；尽吾志也而不能至者，可以无悔矣，其孰能讥之乎……”芳菲轻轻吐出这些句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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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寒渐渐明白过来……</p>
芳菲念完这段，眼定定地看着陆寒说：“相公，我不想像王荆公游山一般，明明有志气、有能力，又有外物的帮助，却因为别人说了些害怕的话就跟着退缩了……”</p>
“娘子……”</p>
陆寒伸手搂住芳菲。</p>
芳菲把头靠在陆寒的肩窝上，低声说：“我知道很难，但既然有机会……还是让我去试试看吧，好不好？”</p>
“好吧。”陆寒拗不过妻子——他也很少反对过她的意见。不过不等芳菲高兴，他又接着说：“可是我有一个条件。”</p>
芳菲眼巴巴地看着陆寒，嘟起嘴儿说：“还要提条件啊……”</p>
“要不要听？”陆寒挑了挑眉毛。</p>
“好吧！”芳菲无奈地看着他：“相公大人，要怎样你才肯让我去开药铺呢？”</p>
（今天第二章……擦汗，待会1点前应该还有一章。对于断更，蔷薇十分抱歉，鞠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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