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醒了?睡得可好?”
琉璃闻声望去,却见一而立之年的男子身着素衣,毛发被麻布掩起,面戴青纱,一双丹凤,情愫绵绵。
与这一身江南服饰格格不入的是这男子的双瞳竟是海藻般的青色,如若妖精般的瞳色,仿若下一瞬,他便会悠然一笑间,消失不见。
见琉璃并未回应,他浅笑着将断弦的琴放置一旁;接着,将青花瓷壶中的清茶斟至杯中;随而,一杯清茶便呈于琉璃眸前。
“多谢”
琉璃蓦地便觉羞赧,忙接过他手中的清茶,细细啜饮。
这茶,竟是甜的!这是无法在东亚一带种植,只能在西欧才能产出的麦茶;难怪,他着实并非东亚人!琉璃抬颔,牢牢锁住男子;然,男子却是犹自品茶赏景。
耳际浪声绵绵,琉璃忙环顾四周;自己竟躺卧于一轻舟,而此时竟已是豔阳高照;自己究竟睡了多久?
“姑娘感觉如何?死里逃生可不容易呢!”
不知何时,男子已转头凝向自己。
闻言,琉璃猛然忆起自己正是被两个千羽推下狂崖,落入弥海;全身噬心的痛感刺激着自己的神经,说明那并非梦魇。
“谢谢你救了我。”
“诶!不谢,不是我救你,可是你自己浮上来的;我看呐!你在落水前便已昏厥。”男子抿唇轻笑道。
落水前就昏厥?不可能,自己记得的那个水晶内的世界;被黑暗包裹的自己,品尝到了真实的绝望;还有,那炽热的
想至此,琉璃双颊竟不知何时绣着两抹绯色。
“此言属实,我昨日不过是启程观景,却正好撞见你从崖际摔落”
“谢谢。”为掩去脸上的异样,琉璃一口饮尽杯中茶液,“这茶,是西欧特有;恐怕阁下必然不是东亚人。”
“姑娘聪慧,在下确实不是;敝父是东亚人,母上却是西欧人;这段时日在东亚行商,顺便在父亲故土落脚。”男子轻挑眉续问道,“姑娘方才唱的曲子,姑娘可记得是什么名字?”
“曲子?什么曲子?”琉璃诧然。
“苏子卿的曲目,姑娘你竟记得头两句。”男子眯起的双眸似是耐不住兴奋。
“是吗?我有唱出来吗?”
“当然,之后我的琴弦就断了”
狂热如此,必是嗜文如命之人;琉璃无言。
不过回想过来,自己有唱过这曲子么?琉璃下意识地咬下唇,搓rou着拇指。
“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贞妇贵殉夫,舍生亦如此;波澜誓不起,妾心井中水。我本是记不住这头三阙,不过经姑娘一吟,竟全部忆起了。在下还得谢谢姑娘呢!”眼见着,眸前的男子正欲行下跪礼,琉璃忙拦住他,也不过是一首曲子,值得一跪吗?
“对了,在下叫易展,可请问姑娘芳名?”男子粲然一笑玉齿颊
“我”
见琉璃一阵迟疑,易展旧然浅笑,的确,这样问对于一个女孩而言着实没了礼仪;易展正欲道歉时。
“琉璃。”声如软玉,沁如春雨。
“琉璃姑娘,初次认识,多多指教!”男子豪爽回应道。
“我才是!易展先生,多多指教!”琉璃被这蓦然的坦率反弄得不知所措。
“呵呵”
残阳暮云,夜鸦归桠。
待港城灯火阑珊时,阎山不知名的深处;一条晶莹剔透的带状物体疾行于乱木中,身后一袭白衣翩翩,几抹邪魅落花丛。
“三分颜色开染坊啊!安吉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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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儒生表示无语,突然蹦出来个路人甲还要自带姓名(你们觉得会正常吗?表示易展身份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