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声乍响,场内的三人随之愕然,不约而同凝向门外;却见仅一人静伫;
那人,长发黛绿,被银帛紧扎起,仅剩两缕青丝落于额前;眸目深邃如渊,烁起金光与鸣王有着莫名的相似;五官如若冰棱削成,处处透着逼人的寒息。一身紫檀缎锦飞袖旗服,尾部以银线绣成祥云状的狼鹰,栩栩如生,几欲振翅翱翔。
鸣王呆凝着蓦然出现的这人,脸色刷白,冉冉启唇,“父父王。”
闻言,琉璃不禁大吃一惊,这两人相貌如此相似却并非兄弟,竟是父子关系!更何况那父王乍一看也不过是处于而立之年的模样,竟是个刚过弱冠的纨绔王候的父亲。
“鸣王啊!鸣王!好你一个魑魅国之主!”那人拂袖,缓缓向鸣王走来,“你仗着祖上皇的宠爱,在港城里就可以恣意妄行了吗?”
“父王,我”鸣王启唇欲解释,然,却被自家父王赏了一记响亮干脆的耳光;他用手掩着泛红的脸,往后退了几步站住;也不敢直视父王,迟疑道,“父王,儿臣这么做也是为了父王”
“为了我?谁让你在你弟弟的地盘上惹是生非?怎么,我倒还有个孝顺的孩子,还得让你给我买女人供我消遣?”那人冷然道,声色凛冽,然,所吐出的言语更为刺骨。
“你!”荼名闻言已然怒目圆瞪,几欲冲上前将这名男子撕裂;琉璃忙按住她,暗声劝道,“不要冲动!”
然,那名男子却无视这两名女子的存在兀自训斥道,“你堂弟罗殁诺允能将海国统治得如此繁盛,你呢?魑魅国不仅荒凉萧瑟,这几年来究竟有多少封捷报是关于魑魅国闹饥荒和瘟灾的?祖上皇忍耐你的时间已经够长了;他今日特意命我来视察,没想到,你竟然出现在这下三滥的场所吃喝玩乐!”
若是那鸣王被称作罗殁鸣魍,那照这般推下去,那这人所说的罗殁诺允难不成是诺王?不等鸣王应答,琉璃已然按捺不住心底的激动抢先问道;
“殿下所说的罗殁诺允殿下,可是诺王?”
一个平凡女子能够猜得中皇族的名字与身份,着实令两名皇族男子微微一惊;那绿发男子扭过头,望向琉璃;却在那眸华触及琉璃的一瞬,金瞳倏地一缩。
“姑娘甚是机灵,在下见姑娘不是东亚人,却能猜度出皇族的身份,在下佩服。”他莞尔一笑,舒展开的面容如同冰释后的泉,柔而澈。
“其实,有些事情想要拜托诺王殿下罢了。可听说,诺王府机关重重难以得见殿下本人,所以想要得到两位殿下的帮助。”
“机关重重?那可真是符合那小子的性格;你有什么事情拜托他?以他那怪异的性格可不一定会帮你的呢。”被晾在一旁的鸣王冷不丁地插入一句。
琉璃忙取出装有圣杯的皮囊,正欲解开取出,不料,身后倏然响起连串的“咕咚咕咚”声响,也未来得及回头看个究竟,几语熟悉的音色淌入耳际;
“姐姐!小心啊!”
扭头,却见一车子繁绣锦缎正往琉璃冲来,千羽被失控的车子拖在后头;琉璃未能立马反应过来,被荼名往后猛地一拉,手一抖,皮囊落地。
“咣啷”
车子撞到舞厅的墙壁上翻倒,车辕上还在迅猛地滚动着;车内的服饰已然落地,五色绸缎散落,一派狼藉。千羽被数条彩裙缠绕,脑门上还悬着一挂坠,懵然凝着眸前的四人,那模样滑稽至极,引得琉璃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