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离，离离，起来了……”
嗯？谁，是谁？不行，还要睡，全身都很累呢！
“不要……”
“哥要走了，也不起来么？”声色温润如玉，柔柔拂过耳廓，撩起脑后蠢蠢的情愫。
“哥要走的话，我就更不会起了。”女孩嘟起粉唇，赌气地翻了个身。
“离离……”
声调微微发颤，似是揜匿着什么。
然，许久都没再回应；女孩好奇地转身，却见哥一身戎装倚靠于门外，晨曦洒于那及肩的黑发，泛起如若丝绸般的光泽；然，哥俊美的面容却刻意地掩于光影内，连基本的情感都无法触及。
“哥，怎么了？”
“哥…，对不起你。”
哥缓缓蹲下，抱紧双膝抽泣道，“对不起，对不起…，连累了你和爹娘…”言语因悲痛抽泣而模糊不清，连黑发都随着身体的颤栗而大幅度地颤动。
“没事，我不是还在吗。”
女孩走到哥哥身旁，想要去拥抱他，去抚慰他；然，当她触及戎装上红缨时，眸中的景象竟逐渐染上血色，犹若蓦然间怒绽的曼珠沙华将眸前的一切燃尽。
低眸，与哥双瞳相触。
玄色，泓邃得令人沉溺，凄楚得令人心疼。
然，那双眸竟逐而远去，女孩伸手想要去抓紧他，他却仿若指尖的蛛丝，飘然即离。
“哥！”
欲追去，腰间却被一物事所箍住，仍未回头看个究竟，耳廓处竟被丝丝温热包绕。
“你有我就行了，为何还要去看别的男子呢？”
话落，在眸前被撕得粉碎的，是哥的背影。
“哥——！”
琉璃猛然启眸，映入眼帘中的并非那染血的熹光，仅是自腐朽的窗棂外射入的暖阳，及木质的天花板。窗外，船橹击浪声续续传来，隔着破碎的玻璃还能捕捉到海燕掠空的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