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要说的就是此事!”孙承宗打断了唐枫的自责之言,肃容道:“我就知道你在得知了甄子明和王凯他们的事后会心存悔意,这才急着来见你的。”</p>
唐枫不解地看向眼前的这个老人,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大人,这……”</p>
“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即便是老夫自己带兵,也不敢说就凭着两三万人马就挡住了建虏的十余万大军。可你们却凭着这么点人马做到了,这让老夫感到很是欣慰,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了人。但战斗总会有伤亡,既然你们想要杀敌,就要想到会被敌所败,所以前次的失利你们完全不必放在心上。何况那三万大军的大部都是那高第所谴,要担责任的也是他。如今他已经被朝廷重责,你也就不要将此事放在心里了。毕竟这次的大战我们是胜利了,万不能因为有所损伤就弱了气势。此乃是用兵之道,士气可鼓不可泄!”</p>
“是,下官受教了!”唐枫很是恭敬地说道。但是他的面上却还是没有释然,这也落在了孙承宗的眼中,他又说道:“此次宁远战事,你们不但挡住了金人的数十次强攻,而且也伤了数万的金兵,即便我们折损了三数万人马,也不过是与杀敌数想抵而已,所以你完全不必太过伤心。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历来如此,为将者便要有这样的觉悟。”说到这里,孙承宗端起茶杯来喝了口茶,让唐枫先接受自己的这番话后,他才又继续道:“何况此次的大战真正的成果还不是在杀伤敌人上,而是在对敌的打击和提高我明军将士的士气之上。</p>
“一直以来,我们只有靠着兵力上的优势才能建奴一战,但是经此一役后已经大大地增强了我们的将士杀敌的信心,他们对建奴已经不存畏惧之心。想来今后再有孤城面对建奴的围攻,他们也不会轻言放弃了。而就建奴来说,此战也势必大伤士气,军心受损,至少在短时间里不可能再兴兵来犯了。有这么好的结果在眼前,即便折损这些个人马,对我们大明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所以你就将之放下吧。”</p>
唐枫仔细想来的确如此,战争嘛,总是要死人,自己只要今后吸取了这个教训,在以后的战事中更加小心,使更少的将士牺牲,那就算对得起那些为自己而死的明军将士了,便点头道:“唐枫受教了,我不会再因有愧疚的想法而伤心了!”</p>
袁崇焕也在旁笑道:“这就好了,有大人你的这番话,逸之就不必担着这么一个包袱做事了。”说到这里,他忙岔开了话题道:“逸之,昨日你喝醉酒时曾与我说什么现在是对金人用兵的最佳时机,这事究竟是真是假?你难道去过金国吗?”</p>
唐枫这才恢复了精神,立刻详细地叙述了自己这几个月来所经历的事情,从蒙古草原的遭遇一直说到自己挑唆金人内部的纷争,然后道:“若那皇太极没有说谎的话,现在那贼酋努尔哈赤应该已经死了,而皇太极也与自己的一众兄弟和朝中的勋贵因为争权夺利而起了冲突,内部不靖势必给我们创造出一个大好的反击机会。现在我们又是刚刚击败他们来犯之军,士气正旺,孙大人,我们何不趁着这个大好时机出兵攻打金人呢?”</p>
“竟有此事?”袁崇焕又惊又喜地说道。他实在没有想到宁远的防御之战会伤了那个贼酋努尔哈赤,所以没等孙承宗说话就抢先道,“这倒确是一个让我们反击的大好机会,大帅,我们的确应该如逸之所说的那样出兵东北,打他们个措手不及!”</p>
孙承宗的脸上也露出了喜色,但是他终究比这两人要老成一些,说道:“此事若是真的的确可以出兵,不过如今我辽东的兵马恐怕未必足够,要对付建奴就必须向朝廷调兵,可是魏阉一党可不放心将许多人马都交由老夫来署理啊。而且此事虽然是由逸之你亲手所为,但是这终究只是你的一面之辞,如此大事不能不谨慎行事,所以想要出兵的话还得等上一段时日。”</p>
唐枫一想,觉得他说的也很是在理,自己的确有些过于急切了,便道:“大人你说得是,我们可以先派了探子去到建奴处探听消息,若他们真的乱了起来我们再出兵也不迟。而且我还派了人去刺杀如今掌控着金国朝政的皇太极,若他一死,金国的乱象就会进一步地加深,我们想对付他们就更为容易了。</p>
“另外还有一事我也要禀告大人,这蒙古的科尔沁部也有意与我大明联手,现在虽然因为无法知道金国的情况而出兵攻打他们,但我们却可以抓紧这个机会与蒙人谈一谈,多一个同盟对我大明来说终是一件好事。”</p>
孙承宗欣慰地一笑:“你能如此想事情,说明那三万大军就不曾白白地牺牲。不过现在我们要做的还不是这些事,而是要将你生还的消息上奏朝廷,然后再将你在蒙古和女真所做的大事说出来,让朝廷为你做主!至于与蒙人联盟,却还需要朝廷的首肯,老夫也会另外据折向朝廷询问的。”(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