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吐鱼肚白,几个狼狈的青年男女终于走出了绵延不绝的赤源山,因为林汐和袁辰都好奇,五人便沿着那条划分东西的中心线走,感受着一半春风拂面,一半寒风入骨的奇妙。
路遇贩夫走卒,行脚的商人,上了几岁年纪,见到他们这般做法,都会上前劝导。
“那俊俏的妮子,可不敢如此,老天爷分阴阳用的标尺,如何敢走在上面?”
闻听这话,林汐总是满脸的好奇,上前询问好心出言提醒之人:“大叔,您说的是真的么?”
“咦!骗你作甚,姑娘要听良言,不可再走在那上面了!”
林汐再想要问下去,了解一些新奇的内容,那些长者便会将话题引得玄之又玄,小姑娘听得只觉好玩,却知道当不得真。
毕竟,这些人社会地位并不高,连永安城城主都不明所以的问题,他们知道的,自然也只是道听途说,口耳相传的谣言罢了。
又走了不久,便已经来在永安城下,怄气等人口中所说的枫夜社团倒还真有些底蕴,不似袁辰所想的那般,只是小孩子玩闹的游戏。
永安城下,枫夜社团有一个临时驻扎点,可供进出城的社团成员临时休息落脚,贮存装备衣物等。
从外面看只是普通的砖瓦房,进入屋中,可见陈设整齐,收拾的很干净,花草清香充斥。
几人带着袁辰洗漱更换衣物,收拾的干干净净、利利索索,又简单的吃了点东西,精神饱满,有人牵过来马匹,这才上路,进入永安城。
毕竟,他们可是城中商团的后人,家中不缺钱,出门得摆出阔气来才行!
再度跨上高头大马,袁辰心中酸楚,想想自己第一次骑马还是大哥袁烈所教,那时候自己年纪尚小,哥哥把自己放在马背上,亲自为自己牵马坠蹬,还给自己讲着将军战马的故事。
现下,自己再度坐在马背上,却早已物是人非!
难道,天底下就只有功名利禄才是最重要的么?
难道,兄弟情义在权、财、色面前就真的那么不值一提么?
现在他还找不到答案,也许永远也找不到,但他不会放弃,想要用自己的一举一动去化解,去感化,让他们明白,生命可贵,人间有真情!
但这一切,必须要建立在自己绝对实力的基础上!
只有先让自己拥有话语权,才能做到!
正想着出身,就听身边林汐喊了一声:“袁辰哥哥,你看那是在干什么?”
顺着小姑娘指引的方向望去,就见热闹的街市角落中,传出阵阵呼和之声,那声势竟似是在打架一般,周遭却没有人在意。
看这场面,袁辰嘴角一挑,笑了。
别的不知道,这位护国公府的三公子对于玩可是摸得清楚透彻,一看就知道,那里围着的人是在——赌石!
赌石这个行当,也算是鉴宝,可行当内的老司机,不喜欢在富丽堂皇的殿宇内玩,嫌规矩太多,玩不出氛围!
经过那些老学究鉴定过的好东西,平日里也不可能拿出来。
而在这地摊上却不一样,没什么规矩,庄家都是些采石人,有时候自己采来的,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上品。
为了营造气氛,吸引更多的人,赌客也可以自己带石头来,与采石人赌亦或是借这个地方,互相赌也是可以的。
既然说了赌,自然所有人都希望它充满不确定性,输赢凭天而定,才能玩的开心,玩的尽兴!
至于石头切开后的好赖,参与的人都是老司机,一眼就能看出,大家在这玩都是图个开心,不存在赖账之说。
回忆起自己当年小小年纪就在地摊上赢得很多人暴跳如雷,袁辰性质陡增,冲着林汐道:“汐儿妹妹,我带你去玩玩,你便明白了!”
林汐就喜欢玩,更喜欢和袁辰玩,闻听此言当即拍着小巴掌赞同。
一见袁辰和林汐这副样子,怄气又开始工作了,那张黑脸真可谓胜似锅底灰!
围在地摊边上的二十多赌客有的见到黑脸以为是来讨债的,哪敢阻拦?有他开路,很轻易便在激动的人群中挤进中心。
赌局正在进行,这波参与进去的三个人憋得脸红脖子粗,从地上扔的数百两纹银可以看出他们下注不少。
见他们僵持不下,谁也不愿意再往上提价,摊主心领神会的道:“三位,怎么样,还压不压了,不压小的可开石了!”
摊主是个一米七上下身高的黑脸汉子,与众不同的是戴了副眼睛,非但显不出其学问渊博,反倒显出几分猥琐,手中把玩着一柄尺许长短的短刃,这柄刀朴实无华,刀把也只是用麻布缠了两块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