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生死之危就如此渡过,世事变化之无常巧妙让人感叹造化玄奇。
杨真剑斩十数个门派的高手,无一人得逃,元神都殒灭不存。杨真这一下,可谓捅了个大篓子,整个融国修行界都因此而动荡,掀起的波涛向融国之外传动。
一时之间,墓地二十里外,时时有修行人出没,利益相关者有之,看热闹者有之,皆落下遁光立在山头远远遥望坟墓旁的杨真,或怒,或讥,或杀意凛然,惑面无表情……
但不论来人抱有何种情绪何种心态,都无人敢走进坟墓二十里范围半步。
杨真也不走出去,就地切了一块块石板在坟莹旁建了一座石屋,并在石屋前立了一块石台,白天便在石台上做早晚课、给墓中亲故诵经拔度、看书、修行,完全不在乎外面诸人如何看他。
“是真为亲故守灵服丧,还是贪生怕死不敢踏出这青光笼罩之地?”
外人议论纷纷。
“不论如何,敢向大门大派的长老执事弟子挥动屠刀,这一份果敢和狠辣,我是不具备。”
“不知是何门派教出如此弟子?若是我门下出了这般杰出弟子,我却是万万不敢认,这惹祸的能力实在惊世骇俗。”
“除非他要一辈子不出这青光的守护之地,终老于此,否则他一旦出了这地方,便立遭杀身之祸。”
“这不,苦主找上门来了。”
议论声中,一道道虹光云霞划破长空,降落在青光外座座山头。
“孽障,还不速速出来受死?”那是几名女子,羽衣霓裳,广袖流苏,种种云光随身,凡人见之,直呼仙女元君。
为首一女子姣好的面容如铺了一层寒霜,死死盯着杨真,“杨家小儿,还不速速出来受死?杀我霓裳宫长老,你这孽障万死难逃其咎,不将你抽魂炼魄焚灭元神,难平我霓裳宫上下雷霆之怒!”
而此时,杨真在诵念道经,闻听怒咤之声,不由落出与道和鸣的状态。
“聒噪!”杨真眉头一皱,喝斥出声,“你霓裳派都是不知礼数之徒不成?难道不知经忏斋醮诸仪时不得出声打扰?”
话一出,周遭皆是一静,围观者莫不为杨真的“口无遮拦”给惊到了,一时瞋目结舌,讷讷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敢?”有人惊呼,“这是借了天王老子十个胆不成?”
“他说的也无错,扰人经忏斋醮,无异于扰乱人家祖师坛场,活该遭人喝斥,换了脾气暴的,早大嘴巴子抽上去了。”
外人如何论且不说,霓裳宫几人尽皆面色铁青,失了仙子仪态。
“伶牙俐齿的黄口小儿,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另一方身披道袍的数人开口,“霓裳宫的道友不必动怒,待老祖真人法驾,必诛杀了此獠,捣毁此坏邪地。”
“然也,将死之人,不需多动口舌,让他在九幽烈火焚烧中忏悔自己的罪孽吧。”
十数个与杨真有仇的人极尽讽刺蔑视之能事,好似下一刻就能一把捏死杨真。
杨真放下经书,与这十数处仇家一一对视过来,越看越觉得这些人只是空有力量的俗人。
“不修心性命元,不守戒律清规,只知仗着力量好勇斗狠,强占世间利益,如此邪魔外道也敢自称正道,真是恬不知耻。修再久,抢再多资源,你们也只是万劫阴灵,永远得不了道。”
杨真直言直语,丝毫不在意几方人马黑炭般的脸色。
“哈哈哈,说得好!”有人大笑出声,乐不可支,那是一芒鞋麻衣男子,一头散披长发随风飘扬,大笑不止,不顾诸人杀意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