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真略做思索，“因为邪魔凶妖不够强，拳头不够大。”
“不正的力量从来不会强大。”青玄子叹息，“两个人间的主流体系冲撞让你失了判断。我换个问法，若凶妖邪魔出现在你原来那片人间，逞凶使恶，而那片人间无法对付，那是否就可以跳脱你原来那片人间的法律，行使他自己的那套‘力量即为正义’的正义？”
“当然不能！”杨真不假思索的回答，继而愣住，“您是说？”
“对，如你所想。”青玄子面色一肃，“无论强弱，大道一贯而始终。借用你那片人间的一句话，‘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哪怕你的人间对付不了那凶魔，哪怕你那片人间被妖魔被灭绝了，那妖魔也不是正义的，这不是‘适者生存’的法则，无力而被灭更不是活该，所承载道义的人哪怕被不能抵抗的为量所灭了，那人也是正义的。而这，就是大道。”
杨见不语，看见杨真心里所想，玄青子继续道：“两片人间的冲突使你失了判断，险些入了执妄，尊师重道，师兄弟平等相待自是重要，但青城山远还没到以此固化出‘上下尊卑’的程度，只是槐末自己给自己划了个圈，出不去了。”
槐末一颤，抬头看了二人一眼，见二人看向他又忙不迭低下了头。
“不要因力量失了自己的理念，不论是自己的力量还是别人的力量。修道之人，无论如何，都要坚守理念，这是本心。宁失法，不可失本心。”
青玄子说完，任杨真在一侧沉思，转向槐末。“青城山混元峰草木无尽？你可知长宁子为何唯独点化了你？”
杨真一并看过来，槐末一颤，拱手道，“回祖师，槐末不知。”
“因为这混元峰无数草木顽石中，独你一个生了向道之心。”
槐末猛地抬头，瞪大了眼看向青玄子。
“道以无心渡有情，一切方便是修真。”青玄子感慨，“草木顽石本是无情众生，独你生了向道之心，便从无情众生化为了有情众生，这可是天大的造化，所以长宁子会随缘点化，助你化生成人，得传青城之法。”
见槐末愣然，青玄子叹息，“青城山上有道真修何其多，施诸妙法异象随身者却不见，这是何故？就是不想让初入道者入了妄心生了妄想，从平凡中来，亦到平凡中去，却不想弄巧成拙，生了你这乌龙，也是我等不察。你可记得长宁子点化你时所言？”
槐末一思索，激动万分，“广开山门时，便入青城混元峰门墙。”
“然。”青玄子点头，“你本就是青城弟子，与其他弟子并无二致，哪来什么礼法尊卑。”
“谢祖师，槐末明白了。”槐末似轻松了不少，全身透着轻灵，的身向青玄子一礼。
青玄子坦然受下，看向杨真，“你可有想明白？”
“尚有疑惑。”
“有疑或自是正常，若你就这么想通了，早就斩去俗尘孽身，一朝开得玄门立了宫府。”青玄子挥手，凝固的一切恢复正常，“也不让你一时想明白，这不是一点就通的问题，苦思冥想易执妄，缘法来时自会通明。”
“谢祖师。”
“好了，你们退下吧，明日入门时祭祖可不得忘了。”
青玄子看着二人离去，转向常道殿门前，“错不在你。”
长宁子从无形中显化，立于殿门前一时默然，良久行了一礼消失不见。
青玄子摇头自语，“自罚么，也罢。”语落，青玄子走向山林，几步过后，人已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