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提着此时唯一散着光亮的宫灯脚尖顶着脚跟,慢慢往园内行了两丈。</p>
漆黑之处的光源岂非是最易瞄准的靶心。</p>
沧海从来就知道这个道理。</p>
但所谓艺高人胆大,他罡气护体之时便从未在意过。因为不需要。</p>
但是此时他那么恰好,忘记了自己已无法动用内功。</p>
也那么恰好忘记了他不该点燃宫灯。至少也该将火光熄灭。</p>
湿发还没干,被冷风一吹虽然戴着披风帽子也比平日更觉严寒,仿佛发梢的水渍已被冻结成霜。方将左手收回衣内暖和,帽子便掉了下来,遮住微散白光面颊上的双眼。</p>
雪亮银茫恰此时晃在他眼上。</p>
眼已被遮。</p>
银茫映亮白裘。</p>
沧海一无所知。</p>
银茫一晃便刺出一剑。</p>
沧海抬手推帽,宫灯摇曳。</p>
“小心!”</p>
“啊呀!”沧海撞倒在地,“哧”的一声。</p>
剑锋划破狐裘。</p>
剑风削灭火光。</p>
“什么人?别走!”</p>
沧海忙乱燃着火折,灯亮。</p>
身边立着一人。</p>
园中只有两人。</p>
自己,和身边这人。</p>
沧海眨眨眼睛,爬起来,举高灯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