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脆声似乎也出了他意料,打人的人一愣。</p>
神医含着泪定定望着他,脸都没偏上一偏。</p>
沧海的手心隐隐发麻。</p>
“……你……你干什么不躲……?”</p>
“……是我罪有应得……”</p>
神医仿佛真的吓得不轻,手忙脚乱的握住他右手,沧海挣开,推了他膀子一把。神医道:“白你听话,给我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晕不晕?心痛不痛?”</p>
气愤的话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道:“你管着么?!”</p>
神医惊恐的相了相他面色,才喃喃道:“你没不舒服就好。”他自己的脸白得像纸。</p>
黝黑的小剑还在二人之间没根的插着。</p>
一个低着头,一个撇着脸,谁也不动上一动。</p>
北斗七星已变了好几个角度,木炭也快要燃光了。水面上的河灯早已没了踪影,从这角度看去,水面上一片漆黑,连波光都已无有。走马灯早不转了,那一带灯廊上也断续灭了好些精心的灯。狂风一起,还落了一盏在水里,那灯焰“噗”的就灭了,远得连烟也不曾看到。</p>
那枚银戒指现在戴在手上已没有了什么感觉,也不勒得慌,也不存在其他的意义。终究这一场乌龙总是要收场。</p>
到底谁对谁错,似乎已无从可考。</p>
也已没有必要。</p>
毕竟这个是毫发无伤,那个已经是遍体鳞伤,或许还千疮百孔了。他手上仍滴着血,左脸上高高的肿起一片,口角的鲜血已慢慢干涸。在火炉边还瑟瑟发抖的身体,看起来有那么一丁点值得可怜。</p>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p>
就这样就原谅他了?太便宜了吧。还有尊严的问题呢,这里头。</p>
看起来很有些悔改的意思了。</p>
可是这家伙从来死性不改,记吃不记打,没皮没脸还兼死皮赖脸。</p>
如此不是助长了他的气焰,以后还不得无法无天了?</p>
切。</p>
被绑住的左手忽然有些痒,伸自由的右手去挠挠,刚一动,就听那可怜人哽咽道:“你想走,我不强留。”</p>
这是那个鬼畜说的话?</p>
沧海一愣。</p>
喔,明天得去看看,母猪一定上树了。</p>
“喂,该放盐了吧,那个。”</p>
神医还在自怨自艾,一想到他要走,简直万箭攒心,可是自己还有什么资格留他?想来,他是一辈子不会理我了。真该死,上次就因为自己太过分而伤害了他,这回竟然故技重施。他肯定一辈子都不会见我不会跟我说话了。</p>
“喂,跟你说话呢。”</p>
“……啊?”直到被捅了一下才茫然的回过神。</p>
那对别别扭扭的棕色眸子正别别扭扭的觊着自己,“我说,那个小麻雀该放盐了。”</p>
“……嗯?”</p>
“喂你耳朵聋了啊?”右手扭住他的耳朵,那人的脸轰的一下涨得通红。</p>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把我绑在这里?”</p>
“那、那是因为……”</p>
“说实话。”</p>
“你不生气啦?”</p>
“少废话。”手腕一拧。</p>
“啊!疼!疼……别使劲……”</p>
“知道疼就好,快说。”</p>
“……那是因为,你一定不肯给我看伤,我要是脱你衣服你也肯定会反抗……所以……”</p>
“那为什么你二十三岁了还不结婚?”</p>
“啊?呃……因为我还没找到喜欢的女孩子……”</p>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p>
“嗯……嗯……我想等你结了婚再结,说不定看你被老婆管的像小鸡一样我就不结了……”</p>
“哼,原来是这样。那你又时时刻刻想着我?”</p>
“……想看你被人管得服服帖帖的样子么……不过我是担心你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