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祯回想起这几年四合院的价格,可以说是一路攀升。从八几年的几万块到如今的几十万。
十年翻了十倍不止,顿时相信了几分。
尤其是帮林义打探四合院的时候,发现也有一些人和她一样,在寻求购买,顿时觉得这种“升值”又靠谱了几分。
“行吧,算你说得对,”
说着说着,那祯想去外边逛逛,看能不能买只猫或者狗之类的,要林义帮着选选看。
而当林义提出“有时间帮我留意其他四合院”时,只是斜了他一眼,说记住了。
狗没有买到称心如意的。
那祯不喜欢这些宠物类型的小犬,觉得还是她家里那种黄色土狗顺眼。
于是她说有机会看能不能委托同学、朋友从京郊的乡下弄一只过来。
至于猫咪,那祯就顺畅多了。
逛了才没多久,就花了几块钱买了一只,回去的时候一路“小义”“小义”地叫着,
那种铃铛似的悦耳笑声,在林义的抗议声中,爆发的频率明显增多。
林义想从老太太这里拿一个四合院虽然没成功。但是在古董方面,却没有拒绝,甚至还有些大方。
她精神抖擞地带着两人来到书房,说是书房,其实书没多少。
但瓷器、古玩、字画却摆放的井井有条。
老太太一进去就指着左边的那排架子说,“这边的你们可以看不能买,其他的你们给我估个总价。”
“左边这些都是太太丈夫生前的最爱。”那祯看林义疑惑,小声解释。
对古董,那祯并不热衷。顶多也就随林义看看,她现在对自家院子下面的地下仓库都还没清算过。
只是放学回来,时不时去瞄一眼,看有没有丟。
林义瞅着左边那一排架子上的十来件东西,眼睛都发出了万丈光芒。
虽然大多数认不得,但有一件瓷器。林义怎么看怎么觉得像青花瓷。
“太太,您这件是青花瓷吗,好生漂亮。”林义试探着问了下。
“你个后生不诚实。”老太太的眼睛眯了一下,然后从靠椅上站起来,摸着瓷器说:“不过它确实是青花瓷。这个是我先生生前的最爱,都在这个位置摆放了二十多年了。”
这个二十多年肯定是有水分的,要是那十年你敢这么摆,怕不是早就被带走了,或砸烂了。
但从这句话里,林义也得知这件青花瓷应该是他第一任丈夫的。想想也对,只有那种文化人才会钟爱它,视如己出。
后面那个整天“打打杀杀”的六子,喜欢这东西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就算喜欢,估计也更爱它的经济价值。
但那个时候的大环境里,它也难有什么变现的价值。
对着左边的十来件东西过了会眼瘾,林义才开始看其他东西。
说句实话,对字画类的东西,林义懂的不太多,好几幅字画一路看过去,都有一种似是而非的感觉。
林义这个时候在想:华哥要是在这里就好了,估计三天三夜会睡不着觉的吧。
三十一件东西。林义一一开始作价,便宜的几百,大多数都是几千,而有一些也估到一两万。
“太太,12万块钱我全部带走。”
林义对这个价格其实也在打鼓,因为心里没底。他就觉着其中两件瓷器再过十年可能值个几百、上千万。
而其他的文房四宝、字画书贴类都是猜个价。
这个价,老太太没理会他。继续在靠椅上假寐,眼皮子都懒得抬。
后面林义又出了几个价,当价格到了18万的时候,她终于眯开了一条缝,对那祯说:
“你带来的这位很滑头,要不是我活不了多久了,他一开口就把他赶出门外了。”
“婆婆。”那祯闻言大惊,走过去挨着坐下,手把着对方的手,“婆婆您长命百岁,怎么说这种话。”
“唉。”老太太叹息了声,又闭上了眼睛,过了会才对尴尬的林义说:“你走吧,”
林义觉得莫名其妙,甚是古怪,哪有买东西不讨价还价的。
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有谁愿意充当冤大头啊。
有些郁闷地看了眼老太太,在那祯的示意下,也没停留,三下两下就出了院子。
不过当林义踏出院门的那一瞬间,霎时就懊悔了,可惜明白的有点晚了。
这老太太祖上是正统的皇室成员。一出生从大家闺秀到混混头子的老婆,几十年风云变幻里,什么样的世面没见过?
估计她对家里那点东西的市场价门清,对人的忠jian自有一套判断的法子。
唉,面对这么一位老太太,林义有些后悔,应该实诚点的,不应该把熟络的生意人那一套用在这里。
但那都是几十年刻在骨子里的东西,看到好东西就会情不自禁。谁让这位老太太脾气古里古怪呢,末了林义自顾自地安慰自己。
晚餐林义做了好几个菜,都是那祯爱吃的。不过厨房里的材料除了她爱吃的,也找不出这位邻家不爱吃的。
天快黑的时候,那祯回来了,一看到院门打开,藤椅上的林义就对着她说,“你怎么才回来啊,菜都凉咯…”
不过说到一半他就闭嘴了,因为老太太也跟在后头走了进来。
老太太瞟了林义一眼,就和那祯直奔堂屋而去。
等林义慢慢悠悠地跟进来时,她老人家已经就着一瓶二锅头开始了风卷残云,对他看都没想多看一眼。
我辛苦一下午的菜啊,林义心里叫苦。但又只能憋着,想要那些古董还得好好表现表现。
老太太来得突兀,去的也轻飘飘。吃饱喝足,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看了眼林义,对那祯说:
“你呀你呀…,这后生要是做人有做菜的一半功夫,也不冤咯。”
说着,人家就像深夜里的幽灵,滑不溜秋地,走了~
那祯跟着送客,过了会才回到堂屋,对林义说,“再做几个小菜吧,这些我们不吃。”
“还做?”林义对刚才那祯不让自己动筷子还有些疑惑。
“你先做吧,我把这些碗筷处理一下。”说着,她把林义拉起来,然后嫌弃地踢了一小脚。
“她得病了?”看到那祯连碗筷都要扔掉,林义感觉自己猜对了。
“婆婆得了肝硬化,晚期,她说没几天日子了。”
那祯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这几个月,老太太都不喊她去簋街下馆子了,原来是怕把不好的传染给她。
毕竟晚年相处两年多,老太太对那祯还是比较亲切的,说有她在过得并不孤独。
“感情这老太太还有情有义啊。”林义感叹,这样有良心的人算是难得了。
不过想想老太太对那祯的一路照顾,林义就问她:“你当时怎么和她相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