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们进去了?我怎么不记得!”小楼躺在床上扑腾着不甘心地大喊,“是不是熊澜不敢去,叫你们编出来骗我的?”
嬴钺与熊澜对视一眼,后者立马出声道:“怎么可能,我看是你被吓失忆了吧!”
小楼挠着脑袋冥思苦想,可是那段记忆在她脑海里根本就不曾存在过一样,怎么也回忆不起来。她知道鬼焚房的恐怖名声,本来想叫着熊澜去试试胆,可如今她只记得自己在阳光下凑到熊澜耳朵边说话,之后发生的事情她便一概不知了,硬要去想便头疼得厉害。
嬴钺接连问了好几次,终于确认了小楼不是在说谎,他想起来在黑暗中听到狐偃对着做了些什么,以及窦左的惊呼,明白了大概。他拉了一把仍在喋喋不休追问的熊澜,道:“阿澜,别问了,不知道也好。”
“不行!快点说!你们越是这样我越好奇!”熊澜到还好,反而是小楼,听了这句话捶着床就喊了起来,眼睛瞪得溜圆,气鼓鼓地盯着两个男孩。
“哎哟我的小祖宗,别喊,别喊啊!”窦左在房门外面急得直打转,却又不敢上前去敲门,这位公主的脾气整座禁宫里都知道,生气起来真的能把屋顶点着,可是大清早的,两个男人在公主的闺房里呆那么长时间这要是传了出去,以后公主还怎么找驸马啊?
他终于还是上前敲了敲房门,小心翼翼地问:“世子,少将军,时候不早了,不如你们出来”
一只砚台破门而出,正正砸在窦左的鼻梁上,可怜的老黄门双眼一翻,鼻血如注地仰头倒地。
屋内,小楼手里另拿了个花瓶,一掂一掂地,冷笑一声:“不说是吗想想窦公公”
鬼焚房,御驾车辇行至此处,一个黄门撩开帘子,另一个立马跪伏在地上,拱起腰作台阶。
皇帝探了下头,看见高耸的围墙,眉毛一皱,道:“这才多久,怎生如此破烂?”
“陛下您不知,下面的奴才们都说这边闹鬼,谁也不愿意来,久而久之,就”小黄门堆笑着指了下大门,“就这副模样了。”
“拟旨,今日以后,鬼焚房扫洗如常,不得怠慢!”
“是!”最近的小黄门也最机灵,听了之后便立马从怀中摸出一副黄绢,不知从哪里又摸出了只濡好了墨的毛笔,一手漂亮的字顷刻间挥洒在了绢纸上。
“不错,你叫什么?”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
小黄门见终于自己也被圣上记住了,忙不迭挥着衣袖跪在地上,不住地叩头,“奴才德生,恭请陛下圣安!”
皇帝与一行人打开了大门,进了院子,远远的便能够看到那座尖顶房子阴森森地冒着鬼气,他也没向那里走,脚下不停,直奔左边的宫殿而去。
“你要是想进来,让后面那些阉人走开。”还没临近,窗户里突然轻飘飘传来这么一句话。
皇帝似乎早有预料,对这样的无礼也并没有表示愤怒,只是轻轻摆手,德生带着小黄门退了几步。
他整理了一下衣冠,德生虽然刚刚被皇帝记住,但他实际上在宫里已侍奉多年,还是头一次见这位浪荡皇帝如此郑重,像是去见什么异常重要的人。
门自己打开了,阵阵清香飘然而出。皇帝进了门,宫殿正中央横着一张桌案,一只瓷杯还冒着袅袅热气。
“不给我倒一杯么?”皇帝没有自称“朕”。
一声冷哼,缓缓走来一个身影,她佝偻着腰,看也没看皇帝一眼,兀自说道:“陛下今日怎么想起我了?”
皇帝径直走向椅子,坐下后笑道:“我想我的亲姐姐,还需要原因吗?”
他此刻脸上透露出纨绔公子般的神情,竟出奇的潇洒,其实仔细看皇帝的脸还是不难发现,他年轻时一定是万千燕京少女的梦中情人,只是这发福后的层层脂肪遮住了当年的棱角。
“哼,怎么,心怀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