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摩洛哥下起了雨,那雨淅淅沥沥地浇在一片烧毁的废墟上,跟将灭未灭的火星溅出一缕缕灰色的烟,盘旋着往上飘,不一会儿就散了。</p>
这栋带着小花园的别墅被烧了个精光,姗姗来迟的搜救队警.察和医务人员一哄而上,对着担架上那个已经面目仓颉的身体,拍照的拍照,写报告的写报告。</p>
只有跪在地上的长马尾女孩,伸着颤抖的手不敢碰上去,她脸上混杂了雨水和泪水,背上的蓝胖子书包被雨浇透了,蓝胖子的眼睛都随着主人的申请显得悲伤。</p>
“老沈。”她喃喃地叫着:“爸。”</p>
担架上的人一动不动,他的面容被火掠过,沾上了灰,跟伤口一起,发着白。</p>
女孩将手附上去,轻柔的不得了,她万分小心地抹净那点灰,手上沾不到温度,她突然着急起来,眼泪一颗颗地掉:“爸,你醒醒,你看看我,看看我啊。”</p>
但凡是人,但凡有七情六欲,面对生死时大概都手足无措,她永远也想不到自己早上出门时还抱着撒娇的爸爸,为什么会在日暮时候躺在担架上一动不动。</p>
生离死别的情绪瞬间就能将一个人击垮。</p>
她跪在地上,固执地不让人将那个已经冷却的身体抬走。</p>
旁边那个警.察用很简洁的一句话盖棺定论:“意外走火。”</p>
“不是意外!”一个年轻冷厉的声音传来,说着明显稚嫩的英文:“你们去查,不是意外!”</p>
女孩朝说话的人望过去,对方左腿上一片鲜血淋漓,布料都已经烂的看不出原样,被火烧过的痕迹异常明显。</p>
她含着泪,像是找到了救赎:“少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