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李师师的这一巴掌还真的管用,在她的一声呵斥过后,张梦阳摇头晃脑,哼哼唧唧地睁开了眼来,虚弱无力地问道:“……是……是师师么?
李师师听到他醒来说话,这才长出了口气,放下了心来,口气也立马变得和缓温柔了许多,轻声细语地说:“好相公,你都睡了这么久了,也该醒醒了,咱喝半盏鱼汤再睡好不好?张梦阳恍恍惚惚地嗯了一声,随即就又要把眼睛闭上。
暖儿见状赶紧扳住他的肩膀摇晃了一下,以命令般的口气说道:“不许睡,把嘴张开。
暖儿把碗凑到他的唇边,小心翼翼地把鱼汤从他的齿缝间灌进去了一些。
也许是张梦阳精疲力尽,劳累得狠了,又加上呼呼大睡了这么一整天,腹中也确实是感觉到了饥渴,那一丁点的鱼汤一润入口腔,立马就又把眼睛睁了开来,主动地就着那个粗瓷大碗,吸溜吸溜地把一满碗鱼汤霎时喝了个底朝天,口齿不清地嘟囔了两句:“好喝……好喝——然后就又闭上眼睛,去继续他的周公之梦去了。
暖儿对李师师道:“没事的姐姐,只要老爷能喝得下东西,吃东西便也没什么问题。咱们让他好好地睡一晚上,明早煮一尾鲜鱼喂给他吃,给他补充下体力。况且他还能说话,这说明他的意识还是清楚的,身上并无什么致命的大伤,这么着他睡得越久,恢复起来也就越快。
李师师听
她这么一说,立马高兴得笑靥如花,连连说道:“没有,他身上没有什么致命的大伤,就是跟那些坏人们比拼力量拼得太狠了,他们可是十好几个人呢,合起伙儿来欺负他一个,现在回想起来都让人后怕。可惜我又帮不了他……哎!
“姐姐,欺负老爷的那些坏人,都是些什么来头,你可知道么?
李师师道:“听相公说,他们是什么黑白教的,衣着打扮有好有坏,看上去跟普通人也没多大的区别。对了,他们的教主头头,还是个女的,教中的人们都尊称他做圣母。
暖儿冷笑道:“原来是他们这一帮东西,从他们的圣母往下数,没一个是有大出息的,本事没有还狂妄自大,见了太上正一教的那位姓皇甫的,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迟早让人打上门去,抄了他们的老窝才算痛快,那样他们才能摆得正自己的位置,知道自己到底几斤几两了。
李师师好奇地问:“你也听说过黑白教么?那些人确实是自狂自大得很,他们的圣母快要赶到吕祖庙的时候,姓蒋的牛头尊者还要大金国的国相前往迎接呢,说不定在那个圣母心里,她还真的把自个儿给当成女皇了呢。
暖儿忙道:“哦……我对他们这些人,也只是偶尔听别人谈起过,知道得并不许多。可他们既然平白无故地欺负到了老爷头上,等老爷养好了身子之后,也一定不会跟他们善罢甘休的。
此时的天色早已经全黑了下来,李师师坐在漆黑的舱篷里,心中默默地想:“就算相公想跟他们善罢甘休,他们怀揣着想要谋夺大金国皇位的阴谋,又怎会轻易地放过了相公?看来以后要想安生地过日子,这个黑白教还真的是不可不除,至少也要把那个胆小怕死而又心狠手辣的杯鲁除掉,相公方才可以高枕无忧。她所说的那个太上正一教又是个什么?那位姓皇甫的又是谁人?
她刚想要发问,就听暖儿对她道:“姐姐,今晚上你就和老爷一块儿在这舱篷里睡吧,这块儿太小,咱们三个挤不开。
李师师不解地道:“那你去哪里睡?
“我在船头或者船尾上随便将就一晚上也就是了。
“那怎么可以。李师师道:“夜里头风凉,一个女孩子家万一染上了伤寒,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暖儿笑道:“那可怎么办?这地儿这么窄小,咱两个若是都躲在这里头,总有一个得躺到或者趴到他的身上去睡,那咱两个谁来做他的这床大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