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他们经此一挫,对自己的憎恨会更深一层,互相之间也会更加地团结,对自己反扑起来,也会更加地猛烈,更加地不择手段。
张梦阳联想到眼下踪迹不见的黑白教众,联想到逃脱而去的麻仙姑、铜拐李等人,联想到欲置自己于死地的拔离速和吾扎忽,联想到颇有城府、深藏不露的蒲结奴,联想到死得不明不白的大舅子绳果,后背便不由地阵阵发冷,对深陷在这是非窠里,感到了不胜的凄凉和恐惧。
多保真已经走在了回上京的路上,她对自己所带来的保护,也已经渐行渐远,虽然皇帝吴乞买已有了明谕,公开承认了自己的杯鲁身份,而且声言谁要是再敢以此为借口妖言惑众,扰乱军心,便就格杀勿论,绝不宽贷。
但是,张梦阳能深切地感受得到,对自己身份的怀疑,仍还存在于拔离速、蒲结奴、谋良虎等人的眼神当中,而在职位
相对较低的偏裨将佐之中,这样的怀疑,或许还要更多一些。
虽然圣命煌煌,使得他们对其旨意不敢公然违背,但他们却是可以利用手中掌握的权力和人脉,暗中继续调查取证自己并非杯鲁的证据,以便在时机成熟之时奏报皇上,用十分确凿的证据达到搬倒自己,达到使吴乞买收回成命的目的。
其实,此种证据的获取也是极为简单的,只要说动那丑八怪圣母,让她同意把杯鲁交还给金军,让金军把杯鲁带回上京会宁府去,就足以证明出他那边真而自己这边假来。
其实从另一个角度上来看,他们这么做,或许,也是出于对皇帝吴乞买和金国朝廷的忠诚吧!
可是圣母会那么心甘情愿地把杯鲁交给金军带回去么?杯鲁一旦脱离了她的掌握,获得了自由,哪里还会再回到鬼城去听凭她的摆布?因此,张梦阳认为,以丑八怪圣母对杯鲁的爱慕之深,控制之严,她必定会投鼠忌器,暂时还不会把杯鲁交出手去。
但随着形势的变化,拔离速和蒲结奴等人会不会对她甘以厚利,想尽一切办法儿说动于她,令她同意释放杯鲁回上京去?事情会不会如此发展,这可就难说得很了。
他又细想了想,觉得圣母即使不想还杯鲁以自由,但既然让蒲结奴等人知道了杯鲁在他黑白教的手上,又岂能不想方设法地把这个驸马督尉、金吾卫上将军弄了出来,而任由他陷在邪门歪道的手中,给人家的圣母做压寨夫人?
所以,张梦阳认为,一定要在圣母动心把杯鲁释放之前,或者蒲结奴等人以各种手段把杯鲁弄到手之前,设法将之除掉为妥。
而他们既然是一定要再次勾结起来的,那么,只要盯住拔离速或者蒲结奴等人,暗中守株待兔,圣母和杯鲁自会在跟他们见面之时现身出来。到那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杯鲁掠夺而去,或杀或遣,不就由自己任意处置了么?
张梦阳越想越觉得此计可行,比之自己没头苍蝇般地乱跑乱撞,可要有效果地多了。
想到这里,他便想要再次运起神行法,快速地溜回到吕祖庙去悄悄地藏匿起来,在暗中观看蒲结奴等人的动静,看能不能在他们那儿且听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但他刚刚调整好了呼吸还没来得及迈步,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娇柔妩媚的呼唤之音:“相公!
张梦阳听到了这声呼唤,浑身如触电般地瞬间僵硬,似乎另有一个声音在深心里告诉自己说:“师师,是师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