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孩子来得可就太有意义了,因为就是在那间石牢里,自己和姨娘行了拜天地的大礼,从此在皇天后土的见证之下成为了正式夫妻。所以说那间石牢于自己夫妻两人的意义是极其重大的,会在他们两人的印象中永不磨灭的。
而现在,若果真是在那间石牢里,自己令姨娘怀了孕的话,那间石牢于自己夫妻两人的意义,可就要更加地深厚上一层了。
既然即将为人父了,他顿时感觉肩上的担子又重了些,对自己的生命也比往时看得有价值了些,不能再像原先时候,面临危险之时总把身家性命看得可有可无。
况且,来之前多保真还建议他出了携带好应手的兵刃和弓箭之外,多带几条身强力猛的猎犬随身,只不过他嫌那些猎犬们吵吵嚷嚷,十分地惹人心乱,因此从木箱之中把灵蛇放了出来,带着它一起涉江往活剌浑水而去。
他本以为灵蛇涉水的速度会远不及他,且由于水面的开阔和江流汹涌,灵蛇怎么也得游上好一阵子方才到达江水北岸。
哪知道他刚刚歪在枯草从中,准备歇息一阵,做好了等它好半天的准备,就听见哗啦啦一通水响,灵蛇已然游上岸来了。
张梦阳高兴地道:“蛇兄啊蛇兄,没想到你在水里的速度也能这么快,兄弟我真是小瞧了你了。”
他走过去在灵蛇的湿漉漉的身体上拍了一拍,然后就转过身来,沿着活剌浑水东岸向北行进,灵蛇在他的身后紧紧地相跟着。
在河岸上走了好一会儿,只见肥沃的黑土地上绝少人行,到处是枯黄了的草木,偶尔点缀着一丛翠绿之色,也都是经冬耐寒的松柏之类。
此情此景,虽有灵蛇在一旁相伴随行,也令张梦阳心下暗生凄清孤寂之感,暗忖:“都是多保真那臭丫头多事,非得打发我来寻什么老神仙,他们北国本就人烟稀少,得亏了上京还是都城呢,这才往北走了多远,就荒凉成这等模样了?”
他又想:“越往北走越无人烟,荒草树木的越是萋萋茂盛,天祚帝阿果的那一百多只公羊,应该是越养得肥壮吧。”想到此处,他不由地纵声大笑起来。
他本来想着这秋冬的北国郊野,怎么该也当有着些适应寒冷气候的花朵生长着的,可以采摘一些回去送给多保真,既向她证明自己的听话服从,是的确到这活剌浑水边上来过了的,也以此向她表达自己对她的爱慕之心,以及临来之前给她造成的伤痛的歉意。可站在此处四下一望,除却漫天的黄色间点缀着些可怜的绿色而外,再就是远处那白花花的河流,根本看不到其他的色彩,更别说是想象中的花朵了。
“再往前走上一阵,假如还是什么都遇不到的话,小爷我可就要打道回府了,我才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高人神仙呢,没点儿唯物主义的观念,果然是什么都易于轻信。”
他一边嘟嘟囔囔地发着牢骚,一边引着灵蛇在水草树木之间一脚高一脚底地朝前迈步缓行。走到后来,联想到自己那即将来到世上的孩儿以及妻妾成群的幸福来,居然不由自主地哼起了小曲儿,顺手拔下了一根草梗,饶有趣味地放到嘴里啜着那既甘甜又苦涩的滋味儿。
正在他无所事事自得其乐的当儿,忽然一阵风从近旁的树林中卷了出来,呼啦啦地扑在身上。紧接着耳只听“嗷——”地一声咆哮,一只吊睛白额锦毛大虎自林中奔雷般窜将出来,张开血盆大口,冲着他直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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