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卢火听他说到此处,“咄”地一声大喝,怒道:“你这个臭婆娘可算不上是弱女子啊,被一夜的大雨淋得跟水鸡儿似的,竟然还一出手便伤了我们好几个弟兄,单只这笔账,还想让我们放过你么?做你娘的清秋大梦去吧!”
说罢,婆卢火迈步上前,抬腿踹在麻仙姑的肩膀上。麻仙姑惊呼一声,歪倒在地上。
婆卢火回头对斡鲁道:“斡鲁叔叔,既然杯鲁兄弟不认得她,她又满嘴的欺诈伪饰之词,我看也用不着跟她废话了,直接推出去砍了罢了!”
麻仙姑听说要杀她,立马不住地磕头讨饶起来,又面对着张梦阳哀求道:“请求杯鲁将军救小女子一命,我跟你们红香会的弟兄莽钟离乃是一个头磕到地下的结义兄妹,求你看在钟离二哥的份儿上,救下我一条性命吧!”
张梦阳听她提到了莽钟离,心中不由地一动,心想:“他们丑八仙中良莠不齐,那个钱果老和廖湘子虽说是个十足的恶棍,可莽钟离大哥对我却是甚讲交情,会中的弟兄若论对我好的,莽钟离大哥至少得排前三位。眼前的这个麻仙姑虽说也名列他们丑八仙之一,只是她一个女人家,未见得如钱果老、廖湘子那样劣迹斑斑,看在莽钟离大哥的面上,却也不能眼看着她被人杀了。
于是张梦阳开口道:“斡鲁叔叔,列位哥哥,我虽从未见过这个女子,但如她所说,她与我十分相好的一位朋友有着八拜之交,看在我那位朋友的面上,不如暂且饶了她这一次。
只是她自承是那位朋友的结义兄妹,我却是从未见过她的,所以对她的话也不可尽信。依我看,不如先把她给监禁起来,等我和那位朋友将来见面之后加以对证,证实她所言果真不虚,那时候再放她也不为迟。”
李靖在旁笑道:“杯鲁殿下仁者仁心,这么做既能对良友有个交代,又不至于错杀了好人,把这女子暂且监禁于此,等待着有朝一日那位朋友前来相认便是,只要不伤及她的性命,即便是关她个三年五载的,也都是殿下仁者为怀的体现呢。”
大伙儿听李靖这么一说,全都笑了起来,婆卢火道:“如此甚好,我看就先把她打入囚车木笼之中,等到娄室大哥和杯鲁兄弟回归上京之时,途经平州,把这女子交给平州留守张觉看管便是。”
张梦阳听到张觉这个名字,觉得颇有些耳熟,细想了想,猛然间回忆起来,当初奉卫王护思和小郡主的差派前往燕京给萧太后投送密信之时,途经范水寨,经过一番混乱之后,先后救出了萧迪保和暖儿,和他俩一同骑乘着小郡主的追云驹逃入了居庸关去,记得当时的居庸关守备便是叫做张觉的。只不知婆卢火所说的这个担任平州留守的张觉,与居庸关的那个张觉是否为同一个人。
虽然他的心中存着疑问,但在此时却又觉得不适合开口相询,万一此张觉非彼张觉,而此张觉又恰与杯鲁那厮相识,自己若是冒然相问,岂不是平白地引起他们的疑心?
这时候,斡鲁已经吩咐亲军武士把麻仙姑押了下去,命令打造囚车木笼,将其严加看管起来。
随即便有几个膀阔腰圆的武士走上前来,如拎一个小鸡子一般地把麻仙姑给拎了出去。
斡鲁又对张梦阳说:“杯鲁,此间大事一了,你今天收拾准备一番,明日就跟娄室他们一块儿回京去吧,皇上和多保真公主对你甚是悬想,徒单太夫人也一直盼着你早日回乡,你就不要在此多所耽搁了。
婆卢火替你安置在温泉乡的那些个朋友们,我看也和你一样,都像是些良善之辈,你如果想和他们一块儿的话,那便也带着他们一块到上京去走走吧!”
斡鲁担心杯鲁心里记挂着关在温泉乡的那三个美貌女子,因而寻找借口不欲回京,因此先行把话挑明:只要他愿意回上京去,被婆卢火看管在温泉乡的那一众人,也可以跟随他一块儿北上。
张梦阳闻听此言乐不可支,北去上京会会那个多保真公主他倒是乐意,可心下也一直在想着找个借口,能把小郡主和太后他们一块儿全都带了去才好,此时见斡鲁这么说,可谓是正中下怀,于是便高兴地应了一声,又说了会儿闲话之后,与娄室等人迈步出了方丈室,分头各自准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