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果老点点头道:“这还差不厘,大哥这回把事儿做得还算义气!那么,咱们现在就立马转移如何?”
“来不及了。”麻仙姑立马否定了他说:“王安中已知会了昌平的金兵守将,说昌平城中有他们大宋朝的要犯,请大金兵帮同一体擒拿。这时候儿昌平县城所有城门都已经被封住了,军民全都禁止出入,只等着王安中的宋军来到呢。”
“这金人居然肯听从王安中的吩咐,可真是他娘的怪事儿了。”钱果老不满地嘟囔道。
麻仙姑道:“人家两国如今是友邦,这点儿小忙岂有不帮的?你也该庆幸昌平目前还没有归还给大宋,若是昌平也归王安中直辖的话,他也就用不着从燕京那边带兵过来了,只需要一纸手令,就能把咱们都困死在这座城隍庙里。
我猜想,王安中未必肯把自己老婆被劫的事儿告诉金人,那对他而言实在是大失颜面的事儿,所以才捏造了个捉拿要犯的幌子。既是如此,那么金人此刻也未必便知我等是藏身城隍庙里。王安中派来的官兵人数甚多,速度必然不会太快,咱们只要在天明之前离开了城隍庙,另寻一个下处藏身,一时间也就不易于被他们找着了。”
钱果老道:“那还不简单,如今的昌平城里,有的是空宅院,咱们随便寻一处窝藏起来就是了。再说当初咱们之所以选这城隍庙碰面,也是觉得它易于辩识罢了,既然此处不安稳,咱们立马走人的便是!”
廖湘子坐在那里冷笑道:“昌平县城也就这么巴掌大的一点儿,空宅满打满算能有多少?城里的金兵加上王安中带来的宋兵,挨门挨户地搜索起来,咱们也就能多藏个一时半会儿,有什么意思?”
钱果老沉声问道:“老七,那依你怎么说?”
“依我说,咱们哪儿都不去!反正手上有他王安中的老婆可以当人质,他就算要为难咱哥儿几个,难道连自个儿老婆都不要了不成?那可是皇上钦封的诰命夫人,我不信他能舍得。”
钱果老道:“你知道个屁!你或许舍不得,那王八羔子不见得舍不得。对他们那些当官的来说,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我看这个诰命夫人,在他眼里未见得怎么值钱。”
廖湘子冷笑道:“既然不值钱,人家干什么兴师动众的以捉拿要犯为名,大老远地从燕京跑来这里拿你。”
钱果老想了想,又扭头看了看麻仙姑,心中还是觉得还是从城隍庙里搬出去的妥当。
麻仙姑却以为假如转移了地方的话,待会儿大哥寻到了此令见不到大家,那可如何是好?廖湘子则坚持把诰命夫人当做人质,跟王安中提要求要条件,要他乖乖地放自己几人安然地出城远去。
他们三人争论了半天,决定还是由城隍庙里躲出去较为妥当。
于是,廖湘子用铺盖卷起了萧太后,钱果老用另一床铺盖卷起了诰命夫人,一人抱了一个,跟在麻仙姑的后面,绕过几重大殿,从城隍庙的大门处走出。
他们一行人出了城隍庙,沿着外面青石板铺就的街道转了几个弯,一直向西跑去,在距离城隍庙约三里多远的地方,寻了一座不怎么起眼的普通民宅,推开门便闯将进去。
这里也是一个无主的空荡荡的宅院,只有前后三间两进的青砖大瓦房,两边连个像样的配房都没有,只有几个草木竹席搭起来的简易棚子,大概是蓄养牲口用的,其中也都是空荡荡的,除了饲养用的石槽和牛马粪便而外,一匹牲口都看不到,显见得是这家主人迁走之时,把值钱的家什全都带去了。
他们刚进了这所宅院,把院门用立木顶好,就听见城隍庙方向传来一阵混乱嘈杂。
钱果老飞身跃上屋顶朝那边看去,黑乎乎地什么都看不清,但肯定发生了变故是无可怀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