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汴京被娄室错当成了杯鲁以后,不管是宋朝还是金国的文武大员,无不对他礼敬有加,已经令他充分地体会到了身份尊贵的美好。
虽然这种尊贵和乐趣来的不明不白,甚至是有些莫名其妙,可若是这时候突然被人不加任何条件地横刀夺去,在他的深心里面,的确是会感到非常的不甘的。
毕竟,从理论上来说,自己作为一个穿越者,放弃充满了高科技的现代生活不享,糊里糊涂地回到了这古代社会里,所能够提供弥补的,不就是要享受到二十一世纪的现代社会里所没有的荣华富贵么?
既然自己为了那个从未谋过面的杯鲁平白地受了这许多的委屈,为什么不能以他的身份享受一下贵为皇子和驸马的荣耀?
这所谓的下策么,对他来说就是向周围的人坦白清楚,杯鲁是杯鲁,张梦阳是张梦阳,两者之间毫无瓜葛,压根儿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
然后带着太后和小郡主莺珠远远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到一个世外桃源般的仙乡隐居起来,再也不闻世事,去过陶渊明一般逍遥自在的神仙日子。
凭借着自己掌握的从书本上学到的经济知识,想办法在这个世代里经商的话,说不定也能成为一个和范蠡一样的陶朱公呢。
丰衣足食而又逍遥自在,况还有如花似玉的美人相伴,这样的日子虽说不如公卿贵戚的辉煌富贵,可也算得上是相当理想的小资生活了。
中策么,他暂时还没想好,既能享受到公子王孙的荣华富贵,还有用不着冒充杯鲁,凭他现在的脑瓜儿和能力,暂时还真想不出这样的善策,所以只能把这个中策暂且空置起来,在上策和下策之间来回地犹豫平衡。
张梦阳看到屋里屋外的黑白教众们全都把眼光盯着他看,他微微地笑了笑,扭过头来看了看小郡主,又看了看萧太后,发现他们也正把目光看着他。
张梦阳开口说道:“这下你们明白了吧,在金河山上那个叫莎宁哥的女人认错了人,这回你们该真的相信了吧?”
小郡主冷笑道:“相信怎样,不信又怎样?就算是那女人真的认错了人,也不一定就能证明你是好人!”
张梦阳不明白她此话何意,可时间已经来不及让他考虑和询问了,因为金兵已经涌入了方丈室和这间客舍所在的院落,他们已经发现了这边有人,他们的箭矢也已经噼噼啪啪地朝着这边密集地射来。
站在屋外的黑白教众登时被射倒了数人,剩下的全都争先恐后地又涌回到了客舍的厅堂里来。
涌过来的金兵叽里呱啦地在外边喊话,要屋外的众人全都抛下刀枪,走到院落里边投降。
蒋陈皮把手中的钢刀架在了张梦阳的脖颈上,吩咐那几个手拿绳索之人道:“赶快把他绑了,咱们大伙儿的生机,全然系在此人的身上,这时候儿可顾不得许多了。”
那几人应了一声,便走过来七手八脚地把张梦阳给捆了个结结实实。
张梦阳眼见着事情发展到了这等地步,也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只好走一步看一步,暂且由着他们摆布了。
只听蒋陈皮大喝一声:“外面的金兵听了,你们的杯鲁殿下在我们手上,你们想射死他的,就尽管开弓放箭的便是。”蒋陈皮一边嚷着,一边带同几个教众把张梦阳推推搡搡地拥到了屋外的滴水檐台阶上。
台阶下面的金军听他这么一嚷,果然停止了放箭。
金军队中一员将官吩咐:“点起火把!”很快,十几支火把便被点燃了起来,明晃晃地照耀着这座略显得空荡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