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说,在那宫门里头,到处都是规矩,哪能如在咱们院里头的日子过得自在随意?只不过是外头的名儿不好听罢了。”
张梦阳听了李师师此话,不由地在心中暗竖大拇指,心想:“还是我的娘子大人有见地,简直就是脂粉堆里的英雄,那皇宫里的门禁和规矩都是极严,简直就是个囚禁人犯的监狱,和这临街热闹的御香楼比较,简直是一个地狱一个天堂了。”
李虔婆也笑道:“你说的也是,人这一辈子,哪有鱼和熊掌兼得的理儿?晴儿被童太师仗势给强赎出去了,多多也进了宫门做了尚功,要是你再离了这地儿啊,可就没人给我养老送终了。”
说着,这李虔婆做作地抬起衣袖拭起了眼泪来。
李师师连忙笑着拉了她的手劝慰道:“瞧你这是干什么?我是陛下养在这里的外宅,咱这院里头凭谁能逃出去,也断没有我能逃出去的理儿,陛下就是一尊如来佛,我就是他手掌上的孙猴子,我倒是想翻个筋斗跳出去呢,可我哪儿来的那个神通?”
李虔婆又试了拭眼泪,化哭为笑道:“你这么说我可就放心了,你们都走了,难不成让我老婆子一个人喝西北风去。”
“对了,”李虔婆笑道:“咱们光顾打岔了,多多怎么从宫里头溜出来的,你还不曾告诉我呢,她可千万别是偷跑出来的,那要是被逮到了,可不是玩儿的。”
李师师道:“这一次她还不是沾了荣德帝姬的光?帝姬去宫里给陛下和皇后娘娘请安,临去的时候请旨把她带回府上聚了一日,她是趁了帝姬午间养乏的功夫偷跑了出来,赶趁着来给咱们见上一面的。”
李虔婆听说,一个劲地摇头叹息,深悔自己那天不在家中,钱多多好容易得了机会回院里来,自己竟错过了这样难得的碰面之机。
要知道皇宫那地方,女人家不管是做妃嫔还是做女官,平时没有特殊的恩旨是根本无法迈出宫门一步的,有些人甚至是一入宫门,终身不再有出来的机会。
出身御香楼的钱多多,自入宫之日算起,已经整三年没有迈出过宫门了,今日李师师告诉妈妈多多前天归来之事,李虔婆听在耳中,心内岂能没有悔憾之意?
李师师道:“听多多说,她现在在宫里头位居尚功,每月所得俸禄与外间的正六品官职等同,除了不得自由出入宫禁之外,整日锦衣玉食的,日常里也没什么烦恼之事。”
李虔婆应道:“你们这些姐妹们,虽说从小都跟着我吃了不少的苦,可有哪一个是我不疼不爱的?这么长时间不见她,我的心里也是时常地思量起她来,甚至在梦里还曾见到她,只是我并不跟你们提起罢了。现在听你说她在里头做着尚功女史,也算得是有官身的人了,我这心里头呀,可着实地替她高兴呢。”
接下来,虔婆和师师两个又说了许多日常的闲话,张梦阳听着没大意思,便寻了个由头从房间里溜出来了。
来到楼下的后院里,正想去上厕所,忽然被梅香一把拉住,轻声对他说道:“杯鲁公子。”
张梦阳回头一看是她,笑着说道:“对不起小妹妹,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杯鲁公子,我是你的梅心姐姐啊!”
梅香扑哧一笑,说道:“好的,梅心姐姐,刚才我跟着他们上街玩儿,买回来一些爆竹炮仗,可我胆子小不敢放,你如果得闲的话,给我帮个忙呗。”
张梦阳道:“那感情好,不花钱还能有爆竹放,傻瓜才不干呢。可我这会儿得去上厕所,快陪我一块儿去。”
梅香羞红了脸道:“你真讨厌,在楼上关起门来解决不就得了,非得跑下来折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