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个,便是燕北。
他是在刑师的那座石楼中明白过来的,但他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一直隐忍到今天,终于让这世上的文人付出了他们该付的代价。
他很想知道。当众圣来到阿房宫的时候,会不会后悔呢?
若剑圣安在,岂容这些卑劣的魔族人偷袭成功?
若剑圣尚在,一个小小的衣威泊又算得了什么?
他抬头看着圣空,怅然一叹:“老师,您看到了吗?今日的一切。都是那些文人们应得的报应,您可以安息了。”
也就是在同一时间,衣威泊来到了宁青冰的身前,看了她一眼。
所以燕北错过了救下宁青冰的唯一机会。
这或许便是命运的安排。
可当他看到修罗现身,看到衣威泊意欲得寸进尺的时候,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出手了。
敌人的敌人,不一定等同于朋友。
对燕北来说。文道诸圣是敌人,魔族人,同样是敌人!
所以他想试着留下这位魔族的老管家。
剑光如皎月,照亮了整座残破的阿房宫,也照亮了衣威泊的面庞,清冷而凌厉。
在这一刻,衣威泊终于感觉到了一种无比强烈的危机,所以他在第一时间没有施毒,而是身形爆退。
一退百丈!
然而,燕北手中的剑却未曾被甩开半寸,如跗骨之蛆,紧随而至。
衣威泊长啸一声,双掌前拍,带起阵阵粉尘冥露,沾染到长剑之上,反射出幽绿色的光芒。
然而,燕北的体外却凝结了一层剑气铠甲,百毒不侵,根本不曾因为衣威泊手中的剧毒有半分的阻滞!
唰!
一道凄厉的剑光于衣威泊眼前轰然亮起,燕北的剑终于刺进了他的体内。
衣威泊脚下一个趔趄,待重新站住身形的时候,胸前已经出现了一道长及一尺的血痕,险些将他懒腰斩成两段!
他从口中吐出了一片灿烂的血花,嘴角却轻轻扬起了一个笑容。
“不愧是亚圣,不过比起你的老师,你的剑还是慢了一些,否则,我恐怕已经死了。”
燕北摇摇头,面无表情地说道:“一剑杀不死,多出几剑,总能杀死的。”
衣威泊笑道:“以你刚才对出手时机的判断,已经不像是一个剑客了,至少不是如断岳那般光明磊落的剑客,反而更像是一个行走在黑暗中的刺客,我说得对吗?大先生!”
被衣威泊一语道破了自己的另外一个身份,燕北并不觉得懊恼,反而颇为赞赏:“不愧是老管家。”
是的,他便是杀手榜排名第一的那位大先生。
从近处看,刚才燕北突袭衣威泊的那一剑,虽然没有太多的技巧,但所选择的时机却是妙到毫颠!
若不是因为衣威泊将全部的心神都放到了修罗的身上,以他的实力,即便燕北手中的剑再强,又怎么会被其一剑重创?
从远处看,虽然当今世上活着的,领教过燕北剑术的人很少,但苏文却有幸见过田宇的剑法。
当初在十国联考的最后一轮,田宇便施展出了一道技惊四座的剑法。
不是风火林山。
而是那之后的难知如阴。
田宇是燕北的徒弟,所以这一剑当然是燕北教给他的。
最适合刺客的剑法。
衣威泊见燕北如此果断地承认了下来,于是脸上的笑容更盛。
“你是不是以为,你已经有十成的把握可以留下我?但刚才我说了,你的剑慢了一些,既然你一剑没有杀死我,那么你就没机会了,至少在今夜,你没机会了。”
听到这句话,燕北手中的剑已经又一次亮了起来,但他眼前的衣威泊却突然消失了。
毫无预兆地,消失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