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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氏康他……”</p>
“我从甚三郎那里听说过夫人您和北条氏康的交情,也相信那位大人对您的真心,但他始终是一个领国的国主,他对您真心,并不能表示他对甲斐也保持着同样的态度。如今的日本,群雄割据,谁不想得天下,又有哪个大名不想上京,得到幕府的支持,好名正言顺成为真正的王者?”</p>
“晴信不想称王,他只是想征服北边的大海,再说,他过世的母亲阿北老夫人一直反对他往西进军京都,他从没想过要违背母亲的意愿。”</p>
“如您所说,夫人,主公可能真不想进攻京都,可有人想,织田信长为什么要攻占美浓?到了这种时候,最渴望上京的根本就是他啊!”</p>
梁小樱不禁将左手伸进口袋,紧紧握着龙角石,如果信长真要筹备进京,岂不是成了景虎之后第二个进京的人,对晴信威胁更大?就算晴信此刻与信长亲上加亲是不得已而为之,也是权宜之计,但难保不会后患无穷。而且,在尾张、骏河与甲斐之间,又平白无故多出了一个德川家康——将来真正改朝换代的枭雄,莫非……真如那位女阴阳师所说,她必须尽早远离这些纷争,不再影响历史?</p>
“介情,事到如今,我要你答应我,帮我瞒着晴信,我这次不去相模,往西去京都。”</p>
“您要去京都?不行,绝对不行!”介情的语气极为坚定。</p>
“我为什么不能去京都?只要我能帮助晴信先信长一步代表甲斐暗中求见将军,就能在更大的事端之前防患于未然。”</p>
“夫人,不是我说话刺激您,你现在要去京都,已经比信长晚了一步,将军足利义辉遭遇行刺身亡,如今的将军已变成足利义昭,拥立新将军,织田信长起了最大的作用……”</p>
梁小樱脑子里轰隆一声,眼前忽然变作白茫茫的一片,整个人几乎晕眩,足利义辉死了,他怎么会提前几年死掉了呢?她抬头仰望天空,恨不得冲着天一阵臭骂,可现在,她连骂天的力气都没有。她努力想要帮助晴信,不想仍被信长抢得了先机,她开始慢慢相信,阴阳师的提点或许是正确的,也许她应该下定决心,先去相模摆平了自己该摆平的事,便就此离开这个已被搅乱成一团糟的历史舞台。</p>
通往相模的途中,碎碎的马蹄声,常常不经意地将梁小樱从睡梦中惊醒。</p>
原本,她就不习惯坐马车,她觉得连续坐上数日的马车,会使身体生锈,可这次去相模,她却发现自己好像头一次感到步行和骑马都会让人疲累。自当初从相模回到甲斐,在甲斐再见氏康时,他们相聚的时间实在太短暂,甚至来不及真正叙叙旧。而从那一别后,又过了好几年,她想象不出氏康此时的模样,或许,差不多接近五旬的他,比晴信更早生了华发,胡须可能都已经花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