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至。老榕绿依旧。
李无还是挺想子夜兄。毕竟，他就这么一个朋友。
但少年道，生该怎么过，还是得怎么过。但是，他练剑勤快了些，读书认了些。他也不道自己是为了么。
在少年家的方向，有座小山丘，但好像……也不大？似乎村里人不周山。不周山有种殊的石头，全石漆黑，质地坚硬，要用殊金属制成的稿子用力击，会晃上那么一晃。姬子夜走后，李无有去那里草药卖给温郎中，攀了半晌，了许多龙葵，甚至发现了几株石斛。山上石头形态万千，最高的那一块是差不多尺长、尺宽的三角形石头，在顶峰孤零零地斜斜立着，那白衣药，下草篮，静静坐在上面，背染夕阳，向东而望，像一只歇息在山谷中的白色苍鹰。
他看到了村子。已经有几盏小小的灯火在村庄里摇曳着，晚霞晕开的白云上也有几颗星星出来了，像天上村庄里的灯火……
从此之后，李无经来这攀岩练剑。他对着山上杂杂八、白黑的石头，狠狠挥砍，木剑到石头上，反震得虎口发麻，剑也多了小小的豁口，而石头？好像并无变化。傍晚他不练剑，拿着书籍，坐在山上，默默读着书，偶尔抬起头，仰望中二三飞鸟划破天，扶摇而去。
月大概有四天，李无也会帮助村里人些零散。修补篱笆、替唐奶奶吆喝卖些、到中劈些柴来卖……人们总能见到一个白色身在村子里狂奔不已。渐渐地，李无手头也攒下了些铜钱。
差不多两三年吧，总有一波人会来村子里些生意。他们来购不周石。这种石头购价格也不少，一斤石可换二十文铜钱，偶尔村里人有闲时总会去开一些。李无尝试一个人去那些石头，拿着木剑又砍又劈，结木屑倒是掉了不少。在村里，他们也会卖一些东，姬子夜送他的一本演义便是从此得来的，李无也见过同龄人中，一个黄武的，淘来了一串吊坠。那吊坠用的是不太粗的朱红丝绳，串着一枚玉牌，四四方方地，刻着一只鸟。姬子夜和他聊天时候说过，那好像……丹鸟？看好像是去年秋季的时候了，少年年也在等着这波人的到来。
已是中秋。好月圆夜。看来年秋天，他们大概不会来了，月还是一如既往地圆，但不怎的，没有去年的亮，显得有些暗淡无。月抚过白袍，照进少年那澈的黑色瞳孔中。几榕轻轻靠在少年身上，李无的子与榕树的子融为一体，画面似乎就这么定格着。
没来由地，李无想起一句诗词：
“……转朱阁，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时圆？但愿人长久，千里婵娟。”
翻身，下树。上床。
一夜好梦。
很快，冬天了。听阿爹说，这时候方会下雪。他没见过雪，听阿娘的描述说，雪是晶莹剔透的，像他的衣服一样纯白。当雪下大时，渐渐的，个都是白色。
“那一定是一个很适合我的。”
但可惜，方好像从没下过雪。冬天，只是身上的衣物厚重了些，风也冷了些，并离过年了，除此之外好像和平日里也没么区。偶尔实在寒冷，呼出一口暖气，李无喜欢看它们在中飘摇着，上浮着，最终消逝不见。
就在榕树叶子掉了一些的时候。那群卖东的人来了。冬日里沉睡的屋子好像一下子了过来。榕树下，三三两两的人开包袱，闲适地看着来挑选的村民。有些孩子这摸摸那看看的，他们也不甚介意。李无到屋内，撬起床尾右边第三块石砖，小心翼翼地从里拿出一个木盒，开，铜钱就静静地躺在里面。
他数了数，52枚。他用一块手帕仔仔细细包好它们，又返到榕树下。
少年一眼就看中了榕树荫下包袱中的一把剑。
剑身银灰，金属泽烈，刃的两端还锋利，有些豁口，看上去历经风霜；护手为木质，朱漆，雕刻着四缕祥云，手艺不上好。剑柄中间似乎是金属，外部亦是朱漆木柄。
李无拿起了它。轻击剑身，便发出了沉甚至偏暗哑的嘶鸣。挥了挥，似乎比姬子夜送的剑还为轻巧。
包袱旁的一人本无精，半眯着眼看到李无如此，顿时眉开眼笑：“小兄弟，看上这把剑了啊？那你的眼可是毒辣，这柄好剑曾是我一个好友所佩，其三尺，三尺青锋，可斩尽天下不平之事。我那个朋友武功一般，但在疆战场上却能耀眼一剑斩出，对面将领身上立马多了一条细细血线，‘轰’一下就摔下马了，不仅如此，他还能全身而退，都靠着这把举无双的好剑。他本人所述，是在漫天黄沙中寻到那天外飞陨，托人重金而成，你看看这的纹，是不是像那奔腾怒号的沙江？沙江你道吧，就是那方……”
“多少钱？”
“你若要买的话，鄙人也不欺生，看你年轻，十枚铜钱，就当是宝剑配豪杰了，你看可否啊？”
“四十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