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神阴高挂在那片黑暗不着边的天上。
丑时,龙魅还没睡,倒不是她担心雪风尘,外面有三把灵力化作的长剑,一旦有人靠近,她便会被惊醒。
只是今晚的神阴,太过明亮,照进这座简陋的草屋,照耀在木床上的雪风尘,使的她无法安心入睡,现在她正与千年前的血魔,魔道最强者,在同一屋檐下。
龙魅回想起千年,那时的血魔威震天下,风云界天可称巅峰之境界,即使数位佛道大能降世临凡,皆是眉头不展,负手回天。
现在这位血魔,竟被封印在了一位少年身上。
而这少年,修为低弱,身体不堪,没有一丝可称的上天才,奇才,可看的上眼的地方。
除了那把白色长剑,储物戒指,和那身稀世白衣。
然而,这些都是少年身外的东西。
很显然,少年是凡人,但少年的身边,恐怕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但血魔没有嘱咐她关于少年身世的问题,只告诉她,保护好雪风尘一月,但也至多不能让其死亡。
她虽疑惑,但血魔活了千年之久,即使记忆没有全部恢复,也绝不会将某些有险的地方算漏。
“咳咳咳”
急促咳嗽声传进龙魅的耳朵。
雪风尘睁开了眼,除了咳嗽声,没有了别的动作声音。
龙魅站起身来,快速跑了过去,皎白的光照在雪风尘脸上,仍然是遮不住那满脸的苍白。
雪风尘看了看四周,最后,目光放在龙魅身上。
脸上极难的挤出一丝笑容。
“我没死?”
这看似可怜令人担忧的一幕,雪风尘却问出了一句很欠揍的话。
龙魅也是心中暗骂,这小子,怕不是撞石头上给撞傻了。
看着龙魅脸上的表情,雪风尘笑了笑,自己真的没死。
并非是他撞傻了,在没有一丝力气的时候被那不知什么东西突然一击,又撞在石头上猛吐了一口鲜血,意识模糊,世界变的黑白,这是他唯一还记得的事。
后面他好像晕倒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雪风尘醒来时,他感觉到了体内多了一些黑暗的灵力。
那定然不会是他的。
也不可能是他体内血魔的。
那便只能是眼前这位女子,他已经给女子起好了名,龙魅。
雪风尘动了动身体,身上没有痛感,也没有一丝不舒服的地方。
雪风尘有些疑惑,那突然的一击将他直打到那块石头上,现在那块石头还在那里。
如果是龙魅为他输送灵力或者治好伤口骨头,那他现在的身体定然会充满力量。
但现在他感受不到一丝外面的灵气,依旧是普通人,他体内的灵力也被一股力量阻碍着,那黑色的灵力也逐渐开消散,似乎已经完成了使命。
雪风尘仔细想了想,把前后事理一下。
那日他和城主唐若兮,月儿,幽若,还有那五位剑道黑衣女子一起去的行云客栈。
后来他看到沉渊被打的奄奄一息,他心中产生杀意,魔也随之而出,他需要力量。
但他又以极快的速度稳定了内心,有城主在,不会有事。
在将李美流杀死后,李美流的老子,从戒指传音给他,那时他有些怒,这李家,好大的威风。
在回到行云客栈时,沉渊告诉他现在就出发去主城古道问天,他有些担心月儿,也更加担心村长他们,不能就这么一走了知。
但他这短短的两天,便见到了与他同龄修佛道的沉渊,可以称的上天才中的天才,百年难遇。
而那时自己战神境的修为,在这一座小小的城里,便已经完全不够看了,只有他施展出所有杀招才能称的上奇。
他虽年轻,只有十五岁,算是少年,但他从不看年龄,他追求于力量,有了力量,他就能找到自己的父母,亲人。
村长也说过,不管在何时,人过了十岁后,用辈分来规划权力实力,是最愚蠢的做法。
在这座普通人只能隐于世间,不敢张扬的世界,没有实力,又怎能守护想守护的东西。
也在那时,雪风尘更加追求力量,给了血魔的趁虚而入。
后来,雪风尘进入到那一片黑暗的世界,没有尽头没有远近,但他的意识还存在,他看不到自己,但又能看到自己,也能听到外面的一切。
他看到了血魔的所做,也听到了血魔蛊惑的话语。
他想说话,但却一丝声音都无法发出。
随后,血魔去到了青灵城后城门应战,他才知道,他身体里的这尊魔,能听到和看到自己所做,所说,所听。
这让他的心猛的一颤,他在害怕,月儿,村长他们,如果在早时血魔便在其身体里有意识的活动,那现在,他的记忆便成了血魔的记忆。
他在那片黑暗的世界想办法,想尽一切办法,但他从未听说过此地,这片空间也从未在书上记载过,他便想使用灵力。
但当他做了一系列动作才发觉到。
他只有意识,没有了身体,这是他的意识,不是灵魂也不是魂魄,更不是鬼。
他的身体被血魔夺走,自己被封印在了这片黑暗的空间里。
那时他慌了,也害怕了,他会不会永远都这样的待在这里,现在没有那日沉渊的佛法封印,该如何是好。
雪风尘想起了村长和毒爷鈥爷告诉过他的话。
那是在幼时,他也不知自己是天魂的原因还是天赋超越他人,他能感觉到身体可以吸收灵气来修炼,那时他才六岁,他的记忆便如修炼者一样,所有想记的事情都记忆犹新,但也只停止在六岁,六岁前的事,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有一天,他感受到自己身体的不对。
他走在村里一条河道里抓鱼,那里的水很浅,只到他的腰部,有一位打铁锻器的爷爷,身体自然强大,况且他能吸收灵气,身体自然不会被水给冲走。
幼时毕竟只有六岁,即使能吸收灵气身体略强大些,那也只是位孩童,自是心有力不足。
他拿着一根削好的竹子,前面一头削的极为尖刃,他没有去找一些细又坚硬的树枝来充当武器,村里画爷每年都会在草屋外种一些竹子,长个一周或者两周便能长的有一丈宽,而竹子向来削细后会有些杵地便弯,这也是正常,但画爷种的竹子,没有人能拔起削一丝,即使他十三岁那年重回再战,使劲浑身力气外加灵力入手掌,仍是动都不带动的。
他拿着竹子,看着一条一条从河道快速游过去的鱼,那是他现在都叫不出名字的鱼,但能吃,刺少肉鲜,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