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子?嗤……”胖道士发出一阵讥笑,“你以为这东西是什么?这是贫道的道关!这三只石龙子乃是太清祖师的坐骑青毛独角兕额前的三根金毛所化,无魂无魄,非金非铁,莫说棍子,便是神兵利器也休想伤它分毫。”胖道士话到此忽然打住,随手一捻,拿出颗银丹来,一捏,银丹碎了,化作一片银粉,胖子手一聚一推,那银粉立刻变成一个人头大小的银色铁椎,夹着丝丝雷光,直朝那石龙子攻去。三只石龙子见了,急躁躁一阵爬动,转眼便一上二下叠成个三角形状,最上面那只嘴猛然张大,竟然比那铁椎更大,直直迎上那雷电铁椎。铁椎砸进石龙子嘴里,如泥牛入海,竟然没能搅起一丝波澜,消失得无影无踪。末了,那吞了铁椎的石龙子挑衅般打了个响屁,还喷出个烟圈来。
“哇!这东西好厉害!”潘延恩发出一丝惊叹。
胖道士听了,脸上满是理所当然的耻笑颜色,末了有些沮丧道:“二十年了,真想看看那里面装着什么!”
“二十年?”潘延恩吃惊道,这三个小家伙竟然能困人心智二十年。
“很久么?你那祖师清若,最近一次破关用了四十三年,你的混蛋师傅天资聪颖,最近的一次破关也用了二十七年。我这关比他们的更为凶险,五十年能看破已是邀天之幸。便如你,这次经雷火天劫不也积聚了五十五年?”胖道士随随便便就举出了几个例子。
“额,好吧,仙长说是就是吧。”潘延恩无言以对,事情涉及自己的师傅、师祖,不敢接话,赶紧和稀泥。脑子里闪过一丝光亮,傻傻道:“那……石龙子咱们对付不了,就不能把那陶釜给砸了?”
“怎么可能,你知道这釜是哪来的么?每逢祭天大典,太清祖师都用它来盥手,每次都……”胖道士话语断了,像是想到了什么,人变成了一根立柱,嘴里神神叨叨的念着“有釜时要祭天,没釜时也要祭天,有釜时要祭天,没釜时也要祭天……”
胖道士已经疯魔了,潘延恩瞧着害怕,悄悄挪开,站得远远的,想着是不是躲到树后面,却听得胖道士忽然向天喊道:“这釜,这釜竟然是多余的。哈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人在狂笑,那天也有了变化,黑夜迅速退去,一轮红日转眼就挂在了天上。陶釜上的三条石龙子被阳光一照,体型迅速长大了几倍,显得更加的凶狠跋扈,便连那桌子也近不得了。
胖道士身影一闪,便到了潘延恩身旁,两手紧紧抓住他的肩膀道:“你就是我的道缘,我的道缘啊!”
潘延恩一双臂膀被抓得生疼,咬牙闭眼道:“仙长,要不你先松开,那石龙子又变大了,你的道关快没了。”
“石龙子是阳生之物,见着阳光自然会变大,不过他再大又如何?有了你这道缘,便解了道关,没了道关,它就什么也不是!”胖道士不在乎的应道,瞧出潘延恩疼痛难当,笑嘻嘻尬笑着松了手。
“仙长的道关破了?”潘延恩揉着双肩问道。
“破了,破了!这祭天大典祖师爷总要盥手,盥手就须有釜。祖师把这釜赐与我后早已另置一釜,那此釜不就是多余之物?即是多余便可破可弃。太清祖师知我修道已入穷巷,拘于成法,不晓变通,所以赐下这么一道心锁,就是希望我能打破桎梏,另辟蹊径。正所谓道则到矣,则非常道。现在想来,道祖传我此釜时特地交待我要‘多多多参详’,这额外一多便是对我的指点,只可惜我天资驽钝,难知其意,若不是你,还不知道要困多少年。不过,今日破了便是破了。此关因你而破,你便是我的道缘。”胖道士说到这,忽然整整衣冠,对着潘延恩施礼道:“贫道阙云,未请教小友如何称呼?”
“老……小子我叫潘延恩,”本来当惯了老夫,忽然想到这阙云乃修道之人,也不知多大年岁,在他面前称老夫,实在有些托大,加上自己身体最多二十出头,赶紧改口“只是个记名弟子,还当不得道号!”
“如何当不得?”阙云喝道,“能历天火雷劫,就是我曲中弟子,只待改日天庭赐下道封金券,便是仙籍有数的道仙,谁敢异议。来,你既无道号,今日我便替你取个。”阙云想了想,“你是我的道缘仙友,非大德之人不能当之,那便遵了这天数,就唤你……阙德,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