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他实在看不下去了,打算出去走走,却不想临渊长老已经归来。
“你如今可有何感悟?”临渊双手背后,饶有兴趣的问林嘉。
林嘉挠了挠头,傻笑道:“我观古之圣贤皆无私、坚定,常人看他们恐无法体会此种境界,而圣贤之所以为圣贤,就是因为他们始终如一的坚持着自己所认同的道义!”
临渊若有所思,忽而点头又匆匆摇头,拍了拍林嘉的肩膀道:“你能感悟如此也算不错,为师想问你,你觉得这世间人性本源到底是善还是恶?”
林嘉张嘴哑口,人性本源是善是恶?
他记得在古代中国,孟子认为人性善的根源不是来自人后天的习得,而是产生于先验的良知良能。孟子所说的良知良能,一部分是人在没有接触社会实践的情况下所具有的生物本能,一部分是以血亲关系为基础的仁爱关系。比如人人都有好生之德,大部分人都会相互帮助,仁便是一种善。
而同出一源的荀子认为人性恶的根源则在于人本身具有的本能。这种本能不是通过学习得来的,不是人为促成的。但这种本能如果任其发展,不加节制,不加约束,就必然要产生争夺、残杀等邪恶的事情,造成社会混乱。比如正在吃奶的孩子,倘若有其他小孩来吮吸他母亲的乳汁,那怀中的小孩会阻止推搡另一个孩子。
“师傅,徒儿资质尚浅,不知人性本源是善还是恶!”林嘉一阵思索,他一会儿觉得是善,一会儿觉得是恶,当真难下定论。
临渊看着林嘉尴尬的表情好笑无比,然后道:“这问题难为你了,世上之人数不胜数,人间之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哪是那么容易分清善恶的。为师也不知道,只是听听你的想法而已!”
临渊长老漠然走到那陈列着各种手札的书架前,吟诵古今名言,圣人之道首先从心开始吗?林嘉思索,正心,修身,治国,平天下,心术不正,多半会误入歧途啊!
“你可知我为何让你看这些手札?”临渊怀抱一竹简,用心观摩,往日间他常在此打扫,因此心境平和,无为而治。
“师傅是想让徒儿确定一个正确的方向,正心、修身,做一个君子!”林嘉恭敬答到,不敢有丝毫懈怠,他开始觉得师傅所做确实正确。
临渊嘴巴张了张又闭上,略有迟疑,道:“前几日我便发现你生命之源异常旺盛,观大道熔炉乃是一金光闪闪的金色熔炉!”
林嘉郁闷,这不是好事吗?怎么临渊长老脸上有忧虑之色,那日为他把脉时便脸色异常,想来那时便已被察觉。
临渊轻轻放下手札,缓慢的走在藏经阁中,道:“你可知这世上的人大道熔炉都是漆黑如墨的?”
“什么?我……”林嘉暗暗吃了一惊,大道熔炉都是黑色的,那他这修出的是什么,而且初次沟动大道之力就不慢于同境界中其他人杰,甚至能与永刻历史的远古圣贤一较高下。
“你的本源之力及其强大,不受大道压制,竟有凌驾其上的感觉,种种迹象表明,你是离经叛道之体!”临渊郑重无比,他饱览群书,绝不可能看错,林嘉生命之源与这紫微星上所有人都不同,其大道熔炉金色盎然,与紫微之道不相融洽,正是那古史中记载的离经叛道之体。
“离经叛道?师傅,我自问与这片天地感应紧密,且我从未做过坏事,怎能是离经叛道之体,会不会搞错了!”林嘉双手紧紧的抓住自己胸前的衣襟,这是他不能接受的,难不成因为自己来自域外,所以修出的大道熔炉与他人不同,又因为不是一个星球的种族,所以生命本源之力强大无匹。
“我知你心地不坏,所以想收你为徒,让你遍读至理名言,在我有生之年,陪你走走红尘,你的心估计会永葆赤诚!”临渊面无表情,显然他也觉得此事实在很难,并且也不好实现。
“师傅,古来可还有其它与我类似的人?”林嘉十分好奇,临渊长老平日间宽厚平和,但对这离经叛道之体尤为重视,难道这种人从古至今做出了什么有违人伦之事不成。
“已经快两千年不曾见过这种体质了!”临渊走进林嘉,轻抚他的后背,随后又道:“《东庭传》记载,一千八百年前,有一人纵横紫微,他便有着金色的大道熔炉,生命本源见所未见,挥手间水击三千里、抟扶摇直上者九万里,甚是厉害,一千六百年前又先后出现两人,他们便与你体质一般,也是金色大道熔炉,尽管所用功法浩然正气,但所做之事给我紫微带来了巨大灾难!故此,所有人提到金色大道熔炉的人都为之色变。你以后也要注意此事,掩盖气机,切勿显露金色的大道熔炉,以免惹来杀身之祸。”
相隔居然近两千年,那些人又有怎样的身份,难不成这一切都没有那么简单,冥冥中有着一个主宰,以天地为棋?林嘉头痛起来,道:“师傅,那些人都做了些什么事啊!惹得人们如此痛恨!”
临渊拿起桌上的布锦擦起书架上的灰尘,每每擦完,那虫蛀的屋顶又有木屑落下,他抬起头看着那木制屋顶,道:“没有什么是永不衰败的啊!这屋顶该换了,那青天倘若可以更换该有多好啊!”
老人转身看到林嘉好奇又紧张的表情,木然道:“那三人在两百年内相继出世,从东庭四大修仙大派手中夺走了神秘的奇珍,还远赴中原,抢走了鼎盛皇朝的三件皇者神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