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着头踱步街头，行人三三两两，裹紧大衣匆忙从眼前晃过，路两边是光秃秃的树杈，以及被风吹得叮当响的广告牌，不时还有那摆放并不规则的垃圾桶，空气里充满了荒凉的气氛。</p>
张杰瑞甚至于忘记了开车，不知不觉从老街道走了出来，回头时已经看不见那家咖啡店的影子，摇头苦笑着挪步走回，路过市时买了一大包营养品。</p>
想想都是何苦来哉，以前年轻气盛独身一人的时候，一心期盼艳遇却求之不得，随便遇到个有几分姿色的，那小心肝都扑扑乱动。而如今有家有室，连儿子都正在萌芽中，偏偏惹上一身的情债，而且还把人家肚子搞大了，这可如何是好？</p>
张杰瑞后悔说出刚才的话，如果陈雯真的只有他一个男人，那么他关于孩子来源的猜疑就相当过分。你想人家虽然爱上一个有妇之夫，但至少痴心绝对，不小心怀了身孕，对方却不承认是自己干的，这得多伤心啊！</p>
料想陈雯在悲愤之中不会去报社上班，张杰瑞驾车直接向她的家开去，这地方他来过一次，还好有些模糊的记忆，废了半天劲终于找到。</p>
陈雯换了一身粉红的棉制睡衣，穿着毛茸茸的卡通拖鞋，露出一小截小腿。他的两只眼睛哭得通红，头披开随意散落在肩头、挡在脸上，茶几下有很多揉成一团的卫生纸，应该都承载了她委屈的眼泪。</p>
张杰瑞努力挤出笑容，在陈雯关门前挤了进来，有些讨好的打过招呼，顺手关上了房门。将营养品一件件掏出摆放在桌子。张杰瑞的心情好奇怪，同样都是生孩子，照顾老婆时满心喜悦，现在却异常的低沉，如果可以选择，他真的想做掉孩子。</p>
陈雯自顾自抽泣着，最后干脆蹬掉拖鞋趴在乳黄色的沙上，把脑袋埋在下面哭得更加大声。张杰瑞站在旁边手足无措，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回头就在心里骂自己傻逼，别的事情都好说，眼前的情况岂是几句话解决得了的。</p>
陈雯压根不理他，张杰瑞只得坐在沙一头，用双手扶起她倔强的脑袋。陈雯哇得一声哭出来，吓了对方一大跳，瞬间便扑在张杰瑞怀里，度之快让张杰瑞咂舌不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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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陈雯，是我不对，条件你提，什么都好商量。”</p>
陈雯红肿的眼睛望着张杰瑞，一眨不眨，“我让你娶我，你可以做到吗？”</p>
张杰瑞默然，感觉像是被一块巨石压抑，变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没有正面回答，算是默认了答案，不可能的承诺，他真的做不到。</p>
陈雯把头撇到一边，眉毛上挂着泪珠，失望地说：“那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要孩子。”</p>
张杰瑞的心像是被什么刺痛，这个女孩真的对自己一往情深，没有贪图金钱，也没有要挟什么，却愿意生下这个孩子。</p>
有那么几十秒钟，张杰瑞一度心软了，他又何尝不愿意多一个孩子。只是怀孕的是陈雯，她的以后怎么办，不能因为自己全毁了。</p>
“陈雯，你好好想一想，如果你带着一个孩子，以后还怎么找男朋友，怎么结婚？这都是很现实的事情，生孩子是极其复杂的工程，十月怀胎受尽折腾，生下来要坐月子，要喂奶要洗尿布，等到孩子大了要送他上学，要教育他长大**，巨额的花费尚且不提，含辛茹苦的抚养二十多年要付出多少艰辛？你为之付出的是自己整个青春，体型可能走样，心态可能老去，人老珠黄了还有哪个男人会要你？”</p>
张杰瑞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虽然是在哄骗陈雯打掉，但是全是肺腑之言，说是为陈雯着想也一点都不过分。</p>
陈雯显然是被触动了一些，双手揽着张杰瑞的胳膊，小声问：“你不要我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