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天一观的人有多么不情不愿,但脸皮还是要的,既然答应了会给赎金跟医药费,也没有拖得太久,很快就将钱送了过来。
他们给的是现金,天一观的小道士是直接用箱子装着抬过来的,临走时有点心不甘情不愿,嘟囔道:“这可是我们两天的香油钱呢。”
白柳见状忍不住说道:“我去,这摆明了是在拿现金羞辱我们啊,就算不想给支票,实在不行还可以微信扫码啊。”
叶雪望着箱子,只觉得这已经不再是简单的箱子了,它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金钱的芬芳。
她情不自禁地感慨道:“如果可以,我想天天都被这么羞辱。”谁会嫌钱多呢。
闻言,白柳也觉得她说得很对,非常认可地点了点头:“英雄所见略同。”
叶雪望着箱子,若有所思地说:“你说,箱子里会有多少钱呢?”
白柳诚恳地摇摇头:“不知道。”
说完,两人似乎想起些什么,目光齐齐看向徐州。
徐州被看得一愣,迟疑地说道:“嗯……应该是按市价给的吧。”
“哦,市价。”白柳点头,一副我都懂的模样,紧接着的问题却暴露了他:“那市价是多少?”
“……”徐州一阵无语,不知道还点什么头。他无奈地解释:“一般是十到二十万。”
为了证实这个猜想,叶雪便把箱子打开,当看见箱子里那一张张红色大钞时,她恨不得整个人都躺在钞票上。
叶雪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白柳的眼睛也已经冒出了耀眼的光芒,他冲到箱子面前,激动地搓了搓手,开始数钱。
“师叔一张,我一张;师兄一张,我一张;老爹一张,我一张;师叔一张,我……”
叶雪嘴角微微抽搐,见他几乎每分一张,自己就拿一张,不由抬头看向徐州,吩咐道:“师侄,揍他!”
徐州微微一笑,露出一个“杀气腾腾”的笑容:“我正有此意。”
白柳望着微笑着朝自己走来的两人,心中警铃大作,大叫道:“喂喂喂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啊啊啊啊!老头子救我!”
“干什么干什么!祖师爷可都看着呢!”观主听见求救声急忙忙从里边走出来,瞧见主殿的情形时不由一愣。
白柳被叶雪轻而易举地提起后衣领,他仿佛被扼住了命运的喉咙,卑微地看向观主,求助道:“爸,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我被欺负吗!”
白观主义正严辞:“我当然不会了!”
还不等白柳松一口气,就见他一把遮住了眼睛:“我会闭上眼睛!”
“师妹,徒儿,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
白柳:“……”
这是亲爹啊?!
叶雪眉眼弯弯:“这下看你还有什么招,你叫吧,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闻言,白柳立刻戏很多地挣扎起来,配合着叫道:“破喉咙qaq”
“噗嗤!”徐州憋笑憋得实在难受,这会儿终于没忍住笑出声来。
一阵嬉闹后,还是来到了最严肃的分钱环节。
这毕竟是小辈们自己得来的,白子昂也没要,任由他们分了。
白柳跟徐州也没多要,选择将大头那份给了叶雪。
叶雪拿着钱数了又数,思考片刻后,从里面抽出来一半递给白观主。
这可把白子昂感动得老泪纵横,还不等他说些什么,叶雪便抬头看了眼主殿,语气深沉地说道:“师兄,你拿着这些钱去修一下神像吧。”她总感觉三清祖师过得很不容易。
白观主愣了下:“嗯?”
他也顺着叶雪的视线望去,发现主殿的三清神像金漆都快掉得差不多了。
上任观主没钱铸金像,又为了虚假繁荣,特意让人给神像上了层金漆,经过岁月的斑驳,神像早就掉色。
在空荡荡的主殿里,三尊威严的神像因为掉金漆的问题,看上去略显心酸。
要不是徐州时常清洗神像,说不定上面还有蜘蛛网。
所以说香客们不愿意过来也是正常的,这里不仅地方偏,道观还破。
白观主一拍脑袋,“对了,本来就想着赚了钱给祖师爷们重铸神像的,但实在是太穷了,有心无力啊。”
他见叶雪这么有心,还惦记着玄真观的祖师,接过钱欣慰地说道:“谢谢师妹。”
想到玄真观的神像终于有机会翻新了,白观主心里也放松了不少。
他拿着叶雪递过来的一包钱,正准备收起来。
嗯?
没拉动。
白观主与师妹对视一秒,在其依依不舍的目光下,一句话差点脱口而出“要不这钱你还是拿回去吧”。
片刻后,还是叶雪恋恋不舍地松开手,把钱给了白子昂。
白柳还在点着钱,看着到手的毛爷爷心里正偷着乐,叶雪却转身回了房间。
等到她出来时已经换了一身白色的长裙,裙摆依旧绣有飘逸的仙鹤,长发飘飘,清冷孤傲,看上去更加像一位仙子了。
叶雪将背包的拉链拉好,转头对玄真观众人说道:“我出去一趟。”
“师妹,你去哪里?”白观主不由问道,“需要让你师侄陪你去吗?”
她初来乍到,又人生地不熟的。
“不用,我有导航。”叶雪抬头笑了笑,笑容干干净净的,还带了点愉悦,她似乎心情很好:“我去给师父寄钱。”
虽然不知道这些钱够不够修路,但最起码能给村里买好多块砖了。
想到这里,叶雪心情更加舒畅,不等众人回应,她便已经迈着轻盈的步伐离开了道观。
白观主感慨地说道:“有的人十八岁已经学会给家里寄钱,有的人……”
他看向还在数钱的白柳就来气,一巴掌拍在青年脑门上,恶狠狠道:“二十二了都还在啃老!”
“哎哟!”白柳捂着头,疼得龇牙咧嘴。
为什么躺着也能中枪!
真是飞来横祸啊!
他闷闷不乐地想,随后又涎着脸上前,挤眉弄眼暗示道:“老爸,我还差一张就凑个正数了,您给我点儿?支援一下?”
“我给个屁!”白子昂神情冷漠地拒绝了。
此路不通还有一路。
白柳又眼巴巴地看向徐州。
成熟稳重的大师兄肃着脸,捂着钞票转身,抬头看了看屋顶,“嗯,太阳可真大啊。”
白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