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都已经这样了,那老家伙还冥顽不灵,我才不想陪著他死呢。想著审荣背起了包袱,转头发现一道黑sè的身影,还没等他看清楚,就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剧痛。
只见审配黑著一张脸站在他面前。刚才那一巴掌就是审配打的。
审荣吓得一哆嗦,背後的包袱差点掉在地上,连忙低头道∶「叔父┅┅」
审配面沉如水道∶「你要到哪里去?」
「我┅┅」半晌,审荣突然狠心道∶「叔父,袁家已经穷途末路,那袁尚是甚麽人您比我清楚,您坚守邺城这麽多天,他们可曾有半点救援的意思?就算袁绍对您有恩,您也算仁至义尽了。如今城中粮草已尽,不如投降曹cāo,闻听曹cāo对叔父十分敬重。叔父如果献城,必护礼待┅┅」
然而审荣还未说完,脸上又是一阵剧痛。审配需发倒立,气得浑身发抖道∶「逆子!吾膝下无子,一直把你视若己出,想不到你竟是这等胆小如鼠之辈!速速闭口,不然我绝不容你。」
审荣脸上闪过一丝怨毒,虽然一闪即没,但却完全落入了审配的眼中。
深夜,邺城南门。
不远处,一支人马悄悄潜来,而城上却静悄悄的一片。
忽然间,城门大开,城外的人马一涌而入,当先一员大将手持一把厚背刀,赫然是河北大将颜良。此时看到城门边的一道人影,不由笑道∶「审公子,我们又见面了,这次你立下如此大功,以後前途无量阿。」
审荣见到颜良乾笑几声,连忙让人为颜良引路。
很快,曹军就控制了城门,一身金盔金甲,披著红髯披风的曹cāo飞马而入,身後许褚、典韦紧紧跟随,神情肃穆。
审荣看到曹cāo,连忙迎了上来,一脸的卑微。
曹cāo看到审荣,笑著道∶「审公子能知大义,著实难得。cāo定当奏明陛下,表此大功。」
审荣闻言,又是点头,又是弯腰,几乎不知怎麽表达自己的感泪之情∶「能为丞相效劳,是荣之幸。」
曹cāo哈哈一笑,策马向前走去。就在这时,城头上突然一声轻响。紧接著一块巨石轰然而落,直向曹cāo砸来。
但曹cāo的脸sè却平静如水,丝毫没有惊恐之sè,因为一道巨大的身影已经挡在曹cāo身前。
许褚虎吼一声,策马来到曹cāo身前,裂马刀狂舞而出,jīng光闪亮的刀锋上透出阵阵刀芒。
天崩地裂般的一声巨响,从城头砸下的巨石化作颗颗碎石,漫天落下。
典韦对审荣怒哼一声∶「狗贼!竟敢赚我们。」说著,手中玄铁戟砸下。
此时审荣被剧变惊得目瞪口呆,还没来得及解释,典韦的玄铁戟已经砸了下来。
玄铁戟重八十七斤,即使审荣神志如常也难挡典韦这一戟之威,何况神志被夺之时。
一阵骨骼碎裂的声音传来,地上多了一摊肉泥。曹cāo消消的看了一眼,然後面不改sè的转过头去。
不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黑夜中,无数羽箭shè了过来,带起一阵血雨。
然而曹军此时现出天下jīng锐的素质,几乎不用指挥,一群士兵已飞奔而出,举起手中的大盾,组成一个巨大的盾阵,飞来的羽箭大半落在了曹军士兵的大盾上。
似乎意识到羽箭无法给曹军带来多少伤亡,黑暗中突然亮起无数火把,城门左右传来无数喊杀声,无数袁军士兵杀了过来。
在邺城下,曹军聚集了六大军团,将近五十万大军;但是此刻,在这城门口,袁军却是曹军的数倍。
手持圆盾的虎卫军士兵紧张的站在曹cāo身边,而曹cāo则面sè如常的看著扑上前来的袁军。
不远处一员大将飞奔而来,手持一把浑点钢枪,赫然是一脸焦的文丑。
文丑奔到曹cāo身边,虎声虎气道∶「丞相,袁军的人太多了。您还是先到城外罢。」
曹cāo面无表情,目视前方道∶「我若离开,谁人还肯向前?此时正是破城之机。传我将令,众军只淮向前,不许退後,违令者斩。」
文丑听了,低头奉令,转身飞奔而去。但袁军此时也是拼死一抟,利用人数的优势将曹军逐渐挤压到了城门边。
这时曹cāo身後典飞奔而出,来到前军,将一对玄铁戟挂在马上,抓起腰中数把短戟飞掷而出。
每出一戟,必有一人倒下。数十戟飞出,例不虚发。袁军士兵望之胆寒,莫敢上前。
此时典韦亦已发尽短戟,乃抄起马上双戟,轰然挥下。天空中彷佛闪过两把巨刃斩,在地上留下深深的两道裂痕,袁军士兵被劈得血肉横飞。
身後颜良、文丑一抄厚背刀、一持浑点钢枪,策马奔出。三员大将虎入羊群般,瞬时间将袁军冲得七零八落。几乎在一眨眼之间,局劫就逆转了过来。
其实,如果许褚没有替曹cāo挡下那块巨石,如果袁军中有人能挡住典韦,这场仗本来不应该是这样;或者如同官渡之役,袁绍误中流矢而亡那样,如果曹cāo被流矢、甚至流石误伤、曹军便极可能因为这一场小仗,输掉了整个河北。不过战争就是如此;战前种种可能都有,战时便没有那麽多的如果可言,结果更是以成败论。
这时曹军开始站稳阵脚,後援也源源不断的从南城门冲入城中。袁军最终没有抵挡得住越来越多的曹军,邺城陷落只在早晚。
火光四起,到处是喊杀声,到处是哭喊声,到处是刀光剑影,没有人可以形容此时城中的混乱。就在此时,府衙上空突然燃起冲天大火,照亮了半边天际。
虽然进城的曹军奉令拼命救火,邺城府衙仍只剩下了一片废墟,曹cāo不得不把行辕放在袁府中。
曹cāo高坐在大厅之上,手下文臣武将分别坐在左右下首。
这时,典韦提著玄铁双戟,灰扑扑的走了进来,身後四个士兵还抬著一个人,只见那人露出的脸和手都有灼伤的痕迹,此时正昏迷不醒,赫然便是审配。
典韦低头对曹cāo道∶「丞相,我冲入府衙,就剩下这老儿一人,坐在要塌的房子里,怎麽也不肯走。我只好将他打昏,拖了出来。」
曹cāo看到审配,高兴的对典韦道∶「能救出正南先生,算你立上一大功。」典韦不好意思的摸摸头,憨厚的笑了笑。
这时曹cāo吩咐典韦身後的士兵道∶「你们把正南先生带下去好生照料,万不可怠慢。」
几个士兵躬身行礼而去,这时夏侯提著一员五花大绑的小将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