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空双手捧着风铃细细看了看,还给赵灿,“你朋友送给你的这风铃不错,不错。”
“我也觉得不错。”
“赵灿……”
永清喊了一声。
“戒空大师,我就先陪朋友了,日后有空我再向你讨教佛学。”
“赵公子慢走……阿弥陀佛……”
戒空望着三人去罗汉堂的背影,转身离开。
赵灿三步一回头的看看戒空大师,心里在回忆刚才我说过这风铃是我朋友送的吗?记得没说过,他怎么一开口就送是朋友送的,我说过吗?
“想什么呢你?”
“就是在想什么办法送你们回去。”
“嘁!我才不信你那么积极,走路都在想。”永清鄙视一眼。
下午的时光是在风铃寺渡过的,玩得还行。
主仆二人与其他游客不同,每次叩拜菩萨,嘴里都会念叨一段佛经。
永清说她母亲喜欢佛学,平时要是没事,永清也会和母亲一起念经送文祈求国泰安康。
离开寺庙之前,永清提议合影留念一张三人的照片。
三人站着风铃寺门口,让游客帮忙拍下一张合影,照片记录下三人美好时刻,以及赵灿手上的风铃,和身后门匾上风铃寺三个大字以及没太注意提字人的名字,这些都无所谓,只要记录下三人就已经足够了。
从早上的抵触情绪,到现在黄昏时分开始慢慢接受这个世界。
主仆二人最感兴趣的就是赵灿的手机,因为可以拍照。
果然自拍是每个女孩子的天性,她们二人也不例外,看到合影后,就让赵灿教他们拍照,于是主仆二人在风铃寺外一个巨大的银杏树下玩起了自拍,偶尔也叫赵灿过来拍两张。
“赵灿你过来。”
“干嘛!”
“本公主今天心情不错,告诉你一个秘密。”
“说!”
“以前本公主在御花园种树的时候,经常会在树下面放一件本公主的信物。”
“为什么?”
“呃……呵呵呵,就想着以后若干年后会不会有人找到。”
“我明白了,拜拜,我这就去挖宝藏。”
“回来!别去了,没了,那天我和晚儿就去御花园看了,里面的树木全都翻新过了,嗯……应该是你说的后面入住的皇室全部翻新的吧,一件也找不到了。”
“害!挺遗憾的。”
风雨沧桑的银杏树下,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黄昏作伴,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晚儿有些感冒,赵灿带她去药店买了药之后,就送她们二人回到酒店。
吃了药后的枫林晚躺在床上没一会就睡下了。
永清倒是格外稀罕这个手机,觉得超级好玩,一直在窗边玩弄。
赵灿让永清等自己一会儿,赵灿下来去买了两部手机回来,送给永清和晚儿当做礼物,这样也方便联系。
“赵灿你是个好人。”
“……害,就别说我是好人了,耳朵都听出茧了。”
“嘁。”永清自顾自的学习如果使用手机,手写给赵灿发去一条信息,又欲言又止。
“怎么了?”赵灿笑着。
永清咬着唇,猛一看扔下长剑,跨步上前要冲向赵灿,刚跨出一步,周围的雪戛然而止,是夏天,是盛夏的宁寿宫,是那晚被赐婚时候,回到永宁宫的时候。
婆娑的双眼看向台阶,不是破旧的窗户,是雕龙画凤的富丽堂皇的样子,台阶上空无一人。
“公主……我们回来了……”
枫林晚轻声的在永清耳边说了这一句。
下一刻,永清彻底奔溃了,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里有个叫赵灿的人。
永清在赵灿站的位置坐下,呆呆的无神的看着某处,眼睛的泪水在某一刻滑落下来。
她觉得自己现在坐的位置,赵灿也在这里坐着,永清一直坐在这里很久很久……
几乎是每天都坐在这里,每天都舞剑……
……
赵灿按下视频键,保存下来离别的片段,坐在台阶上,一张张的翻阅起来这几天相处下来的合影。
以及那条短信赵灿,猪头·jpg
也不知坐在这里待了许久,赵灿起身,回头再看了一眼名叫永寿宫的宫殿,关上院门,贴上封条,身影消失在紫禁城。
次日一早。
赵灿条件反射的起床,才发现今天不用去酒店了……
赵灿还是来到酒店房间,屋子里还是她们主仆二人离开时候的样子,以及枫林晚充满电的手机,莫名的心里隐隐作痛。
赵灿知道她们是回不来了,这就是一场梦……
不过这梦充满了遗憾……
再次坐在窗边,翻阅着枫林晚的手机,心情五味杂陈。
赵灿再次在网上搜索永清公主,什么都没有改变。
她还是死了吗?
某一刻赵灿翻阅到三人在风铃寺的合影,情不自禁的看了看手里的风铃,这或许是最后的念相,以及离别前还未说完的那句话。
“风铃寺?”
赵灿嘴里叫道这古刹的名字,总觉得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放大风铃寺门匾,赵灿终于看到以前不注意的地方,冲出酒店,开车来到风铃寺,站着门口,望着头顶上正楷大字风铃寺,提笔的是:朱淳。
噹——
寺庙的钟声回荡,门口的银杏树飘落见地面洒成金黄。
“赵施主……”戒空大师走了过来,站着赵灿身边一起望向门匾。
“赵施主你朋友呢?”
“回家了。”
“阿弥陀佛,来去一场梦……”
“是啊!来去一场梦……戒空大师,这寺庙是明朝哪一年修的?”
“具体哪一年修的,这么多年了早已没有准确的答案,记得我小时候在寺庙古籍上看到过一段记载。”
“什么记载?”
“……大概是说这里在明朝的时候是一个皇家别院,规模不大,就很简单的一处院子,可以用清贫来形容……”
戒空指着门匾,“提字的人就是这座院子的主人。”
“然后呢……”
“然后记载上说是女施主出生皇室,拒婚,看破红尘,带着一贴身丫鬟,离开皇宫,来此风铃别院潜心修佛……还有那棵树,也是她当年种下的。”
戒空指着那边那颗昨日三人在树下歇息的银杏树。
赵灿想起永清说过她有习惯在种树之前放下自己的信物。
“这棵树能挪一下吗?”
“这个……”
“哎,给我一把锄头,放心,我不伤着大树。”
戒空犹豫之下还是给赵灿一把锄头。
赵灿目标很准确,就在昨天永清坐的的位置开挖。
十多分玩出一个很深的坑,在坑底挖到一个铁盒子。
“谢了,回头寺庙武捐一千万的香火钱。”
“谢,赵施主,赵施主慢走。”
戒空心里顿时就平衡了许多。
赵灿回到车上,打开盒子,是赵灿给给永清买的那部手机,经过六百年的岁月洗礼早已残破不堪。
赵灿带着手机连夜找了专家修复数据,一直弄到第二天中午才提取出手机里的所有照片和视频。
照片已久是那几日在游山玩水时候永清拍的自拍照,以及很多偷拍的赵灿背影或者侧面的照片。
唯一一个视频是赵灿没看到的,或许这就是赵灿要找的。
点开视频。
也就是永清那晚穿的青衣,只是周围环境变了,是盛夏的宁寿宫。
永清对着镜头,眼眶红红的,更咽了两声,坚强的笑了起来,对着镜头说:“赵灿,淳儿后悔舞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