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几束阳光透过树林,照在青草上,淡黄色光晕点缀绿草丛,铺撒斑斓光点。白色小鸟在枝头上蹦跳,喧嚣不停,清脆的鸣叫给静谧的林子带来一丝活泼。
不远处,绿蔓条条垂吊,翠绿青藤如瀑布散开。
拨开藤条,显露的是一个小山洞。
山洞地处偏僻之地,加之有藤蔓覆盖,旁人很难察觉出它的存在。
虽然山洞空间偏小,但是干净整洁,像一个小房子一般,内置床铺和桌椅,中间的石桌上放有几个素色杯子和一茶壶,以备口渴之需。
石床上,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白衣少年双腿交叉安静地盘坐在那,手搭放于膝盖处,紧闭双眼。
该少年容颜甚是清秀,嘴巴抿成一条线,浓眉厚睫,脸上还带着一丝婴儿肥,鼻子高挺,皮肤白皙的几近雪色。
墨丝形同墨水,在白纸上轻描细绘,晕染刻画出一幅清淡的水墨画,犹如一朵清荷幽幽绽放。
过了一会,他缓缓抬起双手,双手中间形成一个风眼,带动了周身气流,引起空气中的能量波动。
沉闷之中无故生起了一股凉风,吹散闷气,撩动少年乌黑青丝和发带飘扬。
良久,少年才抿了抿嘴巴,长睫微抖,缓慢地睁开双眼,露出一双干净无比的眼睛,清水湖泊般澄净,不掺任何杂质,往外溢出奇异的淡金色光芒。
他一抬眸,翻手凝了一道气刃,挥手一扫,气刃迅速飞离向前,重重地打在石壁上,伴随着一声响,气刃掀起一缕灰尘,在坚硬的石面上留下一道深长痕迹。
乔若槿缓缓呼出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气息,感受冲破禁锢的灵气增长,眉梢洋溢喜色。
兴奋的像得到糖吃的小孩,又忍不住又聚集了一次灵力,眼睛扑闪星星,望着双掌之间的风烟,风眼逐渐变成一片锋利灵刃。
瞥了眼那堵已经有深壑的石墙,抬手一挥,放出灵刃,顿时,墙体又多加了一条深痕,与之前那条交叉,形成一个个大而显目的叉字。
那堵墙本来就有了很多长痕,有的浅而短,有的稍长,每一道痕迹都记录了乔若槿的修炼过程。
刚刚他所挥手扫出去的两条最明显的一条,几乎掩盖了所有长痕,有三寸深,仿佛被什么拦腰劈了一刀,狠厉尖深。
乔若槿抓了抓手,难以抑制内心心悦,终于把弑风决练到第二层了。
弑风决是高价修炼卷轴,第一层是微风细雨,第二层是长风雨落,每一层的威力都相差巨大。
他已经在第一层磨练了很久,练了整整四年,始终没法突破第一层,当初气的差点把卷轴丢到火坑里烧掉,还能体现它余剩的一点价值,当柴火。
拍了拍手,起身走到石墙面前,像欣赏艺术品地满意点点头,呵呵直笑,恍然不知现在已经有点二傻子的味道了。
良久,乔若槿才将视线从墙上挪开,回到角落,一把抓起长剑背在背上。
今天修炼完毕,回家!
然而,等他转眼扫到另一堵墙时却顿了顿,笑意逐渐收敛,瞳色沉如墨色,死死盯着静默一会。
不知为何,看着上边的画总会陷入难以言明的伤悲中。
画风有两种,一种相对而言比较幼稚,而另一种却画的栩栩如生,完全不是同一级别的,可见其人丹青画工的厉害,幼稚那个可能是自己的,因为深深知晓自己丹青功力和鸡爪沾墨点画差不多,所以另一画风究竟是谁的?
还有一件奇怪的事,他本不知道山洞这地方,是某天不小心感染了风寒,然后顶着滚烫身子稀里糊涂地跟着某种直觉走到了这里。
初见时还有种回到家的安心。
指尖划过凹凸不平的石壁纹路,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流过,却难以抓住。
忽然一阵强烈挖心锥痛袭来,乔若槿的瞳孔骤然放大,眼睛失去了光芒,一片漆黑,瞬间握紧了拳头,额头渗出缜密冷汗,眼前发黑,手脚一时无力,头晕目眩,呼吸急促,耳朵嗡嗡作响,脑子像炸开了一样,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拼命地撕裂脑子钻出了。
突然出现异常,乔若槿立即伸手用手掌贴着墙体来支撑身子,同时努力调动体内气息镇压,不停喘气,青筋暴动,豆粒大的汗珠子沿着苍白脸颊流下来。
天地在一瞬间之内旋转颠倒,失去了颜色,只有灰白一片。
脑海里各种片段画面走马灯地一闪而过,令人接应不来,两眼失去亮光变得空洞无神。
乔若槿费力地撑着墙壁,让自己不晕倒。片刻,疼痛突然减轻,心跳恢复,气息安稳。
身体还保持紧绷状态,双眼久久才回过神来。
皱了皱眉头,一脸凝重,刚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弑风决第二层的原因?不,应该不是,还有,刚刚闪过的片段究竟是什么?
乔若槿脸色难看地紧锁眉头,轻轻托扶着额头,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细想了很久还是一片空白,只好作罢。
算了,先看看身体都没有什么异样吧。旋即使用灵气探寻,将自身检查了一遍,没找出任何一点异样,疼痛来无影去无踪。
它倒是来的爽快了,但却留下了一个心结疙瘩,隐隐感觉那些片段十分重要。
另一边,乔天涯轻轻推开自己房门,两脚踏进门槛,而后转身,环视了一周后把门关上,自行来到一处书架前,伸手往一木板底下摸了一下。
顿时,书架自动移开,露一道暗门。
乔天涯挺直身板沿着地道走,他本身就五官立体,现在又肃着一张脸,导致眉宇之间凝聚了浓厚的疏离感,加上肩上常年背负责任,管理整个离风谷,无形之中给他添了一抹极具有威严的威慑力,随着岁月的流逝而加上了沧桑味道。
走了一会,前面出现了一个黑衣人。
一黑衣人懒散地依靠在墙上,环手抱胸,微微屈膝起其中一条腿,脚尖点地,反正怎么舒服怎么来。
听见脚步声音,他扭头看过去,眼睛里流露出“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耽误了老子。”的不耐烦意思。
乔天涯先是做了个揖,而后直接开门见山道:“阁下能不能帮我把带若槿带到诺水阁。”
黑衣人挑挑眉:“你怎么知道我会帮你?”
乔天涯:“因为你也想离开离风谷。”
黑衣人:“我要是想离开离风谷话自己就能找到出口。”
乔天涯:“离风谷向来隔绝外部,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知道怎么出去的也就只有我和其余五位长老。”
黑衣人:“你就不怕我一离开离风谷我把你的儿子给”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乔天涯肯定道:“你不会。”
黑衣人:“要是我会呢,你岂不是连最后一个儿子都没了。”
乔天涯并未回答他的话:“带他去诺水阁,至于离谷方法,我可以现在就告诉你。”说罢,直接说出了重要的出入钥匙。
黑衣人不解道:“既然你都装傻充楞和他周旋了那么久了,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乔天涯:“血海深仇不可不报,但我怕到时候会殃及到若槿。离风谷现在底下翻涌着杂乱暗涌,我不得不妨,若修已经没了,我不想再失去若槿。他们隐藏的太深了,要不是你的相助我还真猜不出来谁是内奸,至于欠你的恩情我会永远记得,他日必当以命相还。”
乔若修是乔若槿哥哥。
十年前,长久与世隔绝的离风谷遭遇了一场变故。
那天乔若槿和乔若修突然消失,找遍了整个离风谷也没看见他们,直至十天后,才在小溪边发现了伤痕累累的乔若槿,但乔若修却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无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