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法庭当中,突然变得压抑起来的气氛让戚国豪那一方以及楚扉月这一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毕云婷都感到有些无所适从。那位讼棍先生也是个人精,看出了这种情况已经完全不像是一场正常的庭审,就知道自己似乎接到了一起了不得的案子。他是知道自己的能量的,说得好听点,他在国际上有些渠道,别人都不敢忽视他的声音。但说句不好听的,他不就是一条叫的很响亮的疯狗么?碰到真正有大能量的人,他这样的垃圾,人家估计连看他一眼的心情都没有。
虽然是香港籍,但讼棍先生对国内的政法委体系也有过一个深刻的了解,毕竟他是吃这碗饭的,偶尔也会像今天这次一样,接一些内地的权贵的官司,要是不明白内地的权利运作流程,那到时候可能就弄巧成拙了。律师也是一个靠招牌吃饭的行业,要是他的金字招牌倒了,就凭他这些年在业内混出来的臭名声,怎么可能会没有人踩他。为了自保,他也得小心小心再小心才行。
但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一次,讼棍先生一看整个法庭已经被清场,就连主审法官都走了,由法院的院长亲自来审理,就连书记官都不要,就知道这一次绝对是踢到铁板上了。该死的,对面根本就不是他的雇主跟他说的那样,只是一个穷学生,那是一头扮成猪的老虎,能把他整个人都一口吞下去的老虎!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弄清楚对面到底是什么来头,道上混的,最怕的就是黑天走路突然被人从后背一板砖拍倒。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但你至少要看清楚到底是谁打的你。要是被人一顿暴锤还不知道是谁打的,那绝对是会被人笑话一辈子的。
然而讼棍先生是注定没有办法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因为事到如今,甚至就连律师的存在都已经不再有必要。当客串主审法官的法院院长要求两位律师也离开的时候,这两位律师其实都松了一口气。不管这一起案件到底最后会怎么样,既然他们都没有到场,那就和他们没有关系了。
毕云婷那边的律师其实早就想走了,在他看来,毕云婷委托给他的这一起案子,胜算真的不是很高。连证据都没有,你就去告人家,难道不怕人家告你诽谤么?他完全就是看在刘思倩的面子才拉下脸来代理这一起案件的,在开庭之前,他甚至都已经做好了输掉的准备。现在突然用不着他了,自己的代理诉讼胜率不会降低,没有谁比他还高兴了。
而国际知名讼棍徐家旭先生呢,他此时的心情就像是猫抓的一样,好奇的要命,但却又不敢问。都是成年人了,他也应该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碰见这种和特殊人群有关的特殊事件,当然是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为了自己的安全和前途,还是管好自己的嘴巴比较好。
所以最后,讼棍先生向好像自打楚南华一登场就傻掉了的拓拔芳雅女士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就离开了戚国豪的身边,和对面的毕云婷那一方的律师握了握手,两个人一起夹着文件包从法庭的后门离开了法庭。
这下子,整个法庭里面就只剩下楚扉月、刘思倩、楚南华、杨明汉、毕云婷、戚国豪、拓拔芳雅,以及客串主审法官的院长大人这八个人了,就连戚国豪特意请过来给自己诚邀的拓拔家大少爷拓拔野都没有资格出现在这里。在发现了这一点之后,戚国豪立马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在发现整个法庭的形势开始有些不对了之后,就立马扭过头,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坐在原本是书记官的位置旁边的陪审位上的母亲。但是拓拔芳雅现在正处于精神恍惚当中,眼睛只管直勾勾的盯着楚南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的宝贝儿子此时已经慌得不行了。
最后,还是杨明汉看这个孩子站在那瑟瑟发抖的样子可怜,忍不住走了上去。反正现在法庭里面也就这么点人了,那点规矩有没有都无所谓,干脆就都无视了吧。杨明汉走到了被告席上,拍了拍戚国豪面前的桌面,说道:“小子,去那边坐坐吧,这可能是你最近这几年最后的坐软板凳的机会了。”
“你说什么?”戚国豪并不认识杨明汉,但他看到了刚刚杨明汉就像赶羊一样将那些他母亲之前跟他提过的官员从法庭里赶出去的场面,知道这也是一个非常人,他说的话不可能是无的放矢。但是,什么叫最后的机会了,难道他要去坐牢不成,开玩笑的吧。
“我说啊,你压根就不知道,你到底招惹到了什么样的怪物,不管是你,亦或者是你的母亲,甚至你母亲的娘家,你们都对那个人的恐怖一无所知。放弃吧,在她面前,一切权势都是没有意义的,众生平等,皆为蝼蚁,说的就是你现在这种情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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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戚国豪完全不愿意相信杨明汉所说的,十分害怕的喊了起来。
戚国豪的喊声终于将拓拔芳雅从自己的世界中唤醒,她站起来,看着突然冷清起来了的法庭,突然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她在问楚南华,而不是在询问现在到底是什么事。
其实从拓拔芳雅看到楚南华之后愣神的样子就能看出来,她和楚南华是旧识,而且关系应该不一般。看着拓拔芳雅那一副凄婉的样子,楚扉月脑袋里的八卦回路瞬间启动,并且开始满功率运行,哔咔哔咔的脑补出了几万字二十多年前的爱恨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