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时不时传来翅膀拍打的声音,吃完晚饭的我好奇的把眼睛凑近窗边,惊恐的发现外面到处都落满了乌鸦,发电机房的屋顶上,栏杆上,我的晾衣绳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乌鸦,它们的眼睛在黑暗中反射着明亮的光芒,安静的像是一支军队。
我不动声色的打开柜子,取出最后一根燃烧棒和我的手电筒,就在这时,我觉得后脖颈有点儿痒,以为是飞进来的飞蛾,伸手一抓,却拍到一根柔软的羽毛,是鸦羽。
房间里怎么会有鸦羽?我疑惑的看向头顶,下一秒,我全身的血液都朝着头皮猛地聚集,犹如沸腾的岩浆,好像要冲出我的头颅。
头顶有一扇被我忽略的气窗,一只长着人脸的大鸟,正从外面悄无声息的往里面挤,人脸见我看她,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那是一个女人苍白无比的面孔,她的全身都被黑羽包裹,整个人就像是一只巨大的鸟。一用力,就从那扇狭窄的气窗里掉落了下来,砸在我的面前。
没有任何犹豫,我立刻冲上床,一脚把门踢开,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冲了出去。
之前的猜想全都是错的,这玩意根本不是一只乌鸦,而是被蘑菇感染的人!只是由于变异过程中的某些因素,让她有了和乌鸦相似的特征,比如全身长满鸦羽。
院子里面的乌鸦都被我惊飞起来,一道道黑影腾空而起,在飞舞的黑色中,我拔出了手枪,摆出射击姿势,枪口直对虚掩着的房门。
女人从房门里像一道影子那样游了出来,仿佛堕天使路西法一样,张开了她的双翼,她的整个身子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只乌鸦。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发出一声尖利的啸叫,这种直击灵魂的声音像是一根银针一般扎进了我的脑子,我举枪的手顿时变得颤抖,只能跪在地上痛苦的抱头哀嚎,周围的乌鸦也一并张开了双翼,仿佛在一同吸收着我的灵魂。
俗话说,人恐惧到极点便是愤怒。
托卡列夫手枪的枪声在耳边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我的咆哮声,和那漫天的尖啸对抗。
一道鲜红从我的耳朵中流了出来,我的耳膜已经被震坏了,在我被尖啸声逼得发疯前,我在耳边扣动了扳机,虽然知道这样做会把我的耳朵震聋,但是只要能让我好受一些就行。
群鸦被我惊的四散纷飞,头脑里的压力一下子就小了,我乘胜追击,对准女妖再开一枪,她的肺部被我击中,尖利的啸声顿时变得凄厉,然后戛然而止。
她就像是一只装满了粮食的布口袋那样倒下了,临死前的那尖啸声像是冲击波一样摧毁了所有正在运行的灯,发电机顶上的灯猛然爆出火花,黯淡了下去,我的世界顿时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