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昏沉沉的,再也失去了往日的明媚与光彩.
微风拂过了一缕孤坟,孤坟正对着大江,仿佛是在控诉大江的无情,又仿佛是在期待亲人的归来.
风,轻轻的划过林清仪的脸庞,扬起了她的发丝.她就这样一直的站着,三天三夜了,从未动过.她明显的消瘦了,却又更显清秀美丽.
往事一幕幕闪现在心头.
"师傅,你知道人为什么会死吗?阿黄它为什么会就这样死了……"这是她在七岁那年,眼睁睁的看着一只陪伴自己长大的黄狗死去时,所问的一句话.
"傻孩子,人的生与死是天地间的至理.既然会有生,那就会有死.小黄虽然死了,但这也许是上天在怜悯它,赐予它一个新的开始,一个新的生活."师傅慈爱的回答道.
"可是我不希望它死啊,它死了,以后我就会很寂寞了……"她含着眼泪幽幽地说道.
"生死由命,上天既然注定了它的死亡那谁也无法更改,就算是神也做不到."师傅安慰道.
"可是,他死了……"
师傅的身躯微微的颤动了,她喃喃地道:"是啊,它死了."
师徒两人再也没有说话,一直沉默到天黑.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数年后,她又向师傅问了同样的问题,那是在亲眼目睹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病逝时问的.
师傅叹了一声,说道:"生命的死亡,让她得以解脱,苦海无涯,她走得很安详."
"是啊,她走得很安详."她轻轻的应了一声,然而儿孙满堂的生活会是苦海吗?若能不死,她肯定会更开心,更安详.
两人再次沉默了.或许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答案,谁又能堪破生命的至理呢?若能的话,那他不再
是人,而是神!
林清仪现在很想念师傅,她好想再次躺在师傅温暖的怀中痛苦一场,向她倾诉心中的凄苦;她也想再问一次这个问题,就算没有答案,她也不愿放弃.
"小仪,别伤心了,逝着如斯,就想那江水一样,一去不再复返,徒劳的悲伤是没有用的,这样根本无法挽回这一切.小黄虽去了,或许此刻它正在天上欢欢乱叫呢."这是第一次沉默后,师傅安慰她的话.
"真的吗?"她眨着泛泪的眼睛问道.
师傅会心一笑,说道:"当然了."
第二次沉没后,两师徒双双无语的携手而去,心中却挥不去那位老人临终前安详却又苦涩的微笑.
"师傅,我爱上了一个人……"这是她第一次下山后回来说的第一句话.师傅执笔的玉手微微一颤,随后她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望了望眼前娇美动人的徒儿,轻声道:"累了吧,去歇息一下."她没有回答.
林清仪满怀着不依,正想撒娇,却见师傅已经再度执起了毛笔细心的书写着.从小到大,她早以习惯了师傅的回答方式.她没有再去打搅师傅,默默的离开了.
但是她哪会知道,自她离开后.师傅的娇躯竟颤抖了一下,手中的毛笔也随之而落,泪水盈眶.深蒇的心事竟被徒儿一句无心的话激醒了,满怀的心酸.原本她以为自己早以忘却了,可是她并没有.
次日清晨,师傅走进了她的房间,柔声道:"去爱吧."淡淡的三个字却透露出苦涩的味道.徒儿的兰心慧质怎会没觉察到师傅那绝美的脸庞上那股淡淡的忧郁呢.
"师傅,他向我求婚了."这是在她与江无情双双坠入爱河后,回来对师傅的询问.
师傅仍然在桌案上细心的写着,她并没有为之心惊.许久之后,她放下了手的玉笔,轻声问道:"他爱你吗?"
徒儿微微的点了一下头,面带娇羞,明艳动人.
"那你爱他吗?"
"嗯!"她羞涩的点着头道.
师傅会心的微笑道:"那你还犹豫什么?去爱吧,师傅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