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赵范冲老掌柜的店小二们扯皮:“小爷我一手一把西瓜刀,一直从真定县东门杀到西门,只把贼人郭大贤、左校当做孙子砍,若非小爷的鞋子不合脚,半道上跑丢了,他们二人马快三分,小爷必定把他们砍成八块,炖了喂狗,教育他们下辈子为人,切莫再当坏人…”
听着这话,一众小二们全都露出敬仰痴迷的神色,可想赵范口才六的不着边。
门前,耿纪来此,环顾厅内一圈,再看到方正大气、有礼有尊、快步走来的田丰后,他以为田丰就是张郃二人的主家,便先行躬拜施礼。
可田丰却不应,他先问话张郃:“儁乂兄,贼情如何?此人又是?”
张郃寥寥几句,说明杀退贼人的情况,让后引见耿纪于田丰:“元皓兄,此乃郡守耿纪,因某与文博的糙勇之力,他来告谢公子…”
“原来如此!”
田丰这才礼回耿纪,让后转首目指桌上的赵范:“耿大人,看来您礼回错人了,那才是我等随行的主家,真定县官绅赵氏,赵范公子!”
“什么?”
耿纪惊蛰满脸,显然不信桌上的猴子就是张郃这等悍人的主家。
恰好赵范一番牛皮吹到底,借着口渴的机会转头来要水,正好看到耿纪那面色,于是他撇了撇嘴:“怎么滴?小爷讲的不够精彩?”
面对这般浑话,张郃、朱灵全都苦笑无语,以示耿纪。
至于田丰,更是尴尬笑言:“公子,此乃牧野郡郡守,耿纪大人…特来拜谢张郃、朱灵退贼之功!”
一息过耳,赵范神情瞬变,也就眨眼功夫,他直接飞窜下来,龇牙咧嘴奔到面色古怪的耿纪面前:“呦…原来是耿大人,小子赵范,刚才眼花没看清,劳大人别见怪啊…哪个谁,老头…不不不…老掌柜,赶紧上茶啊!”
一阵嗷嗷,尴尬场面才算缓和三分。
那耿纪看着赵范,足足憋了三口气,才定下思绪:“不见怪…是本官唐突了…”
深夜,丑时,牧野郡城北十里处,杨凤率部扎营在此。
经过清点,此番攻击损兵五百多,余者溃散未归者数百,这让杨凤不解:“牧野郡郡守耿纪是个才人不错,可他何时征召勇人入郡?以强军务?”
“会不会是河内府来人了?”棚目低言。
饶是杨凤摇头:“不会,我们在西道方向有弟兄,来人怎会不知!”
思量中,杨凤暗自琢磨:‘阉人让我袭杀京师来寻的高官,若我无法攻破牧野郡,引发贼战,怎么吸引京师高官来察?不行,我得尽快了结此事!’
于是乎,杨凤道:“派人潜入牧野郡,探查郡府情况,明日午时前必须回报!”
纵然杨凤思量,以行宫中阉人令,可同样的…阉人也在暗作推波,逼着盖勋来到死地,至于能不能死?如何死?就看盖勋的运气如何,当然,随着赵范这浪荡之子携身玄天之命大运蹦跶来,盖勋的命运…也随之被改!
次日一早,也就辰时一刻,赵范才打着酒嗝离开郡府后堂,哼着小曲往外走。
昨夜,那耿纪冲赵范代为表谢张郃、朱灵二人战贼的功劳,赵范满口应承,好话浑话使劲扯一通,完全把耿纪的原有思路搞蒙。
纵然耿纪不喜赵范的浪荡样,可言辞相交过后,耿纪也发觉这个官绅子弟没有其它世家子弟随波逐流、虚伪暗作的秉性,于是抱着地主之谊的态度,耿纪请宴赵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