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寨,张朝虎的屋中灯火通明,张朝虎被白天的事情闹得睡不着觉,这时看了看外面的夜色,应该已经八九点钟了,想来通信兵已经把这里的事情告诉了李朝生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今天中午,自己正在训练手下士兵,就听哨兵前来汇报,有一队人马,号称清峪飞天雕手下三大堂主,清风堂堂主巡河炮要见自己这个黑龙寨大当家的张麻子。
李朝虎当时一愣,挥手让所有人停止训练,毕竟土匪窝里进行训练的很少,自己尽量不显得与众不同,就让所有人回屋,紧跟着让罗黑塔负责接待。
罗黑塔以前就是土匪,所以对土匪的门道门清。
而他则带着石大磊,李德珍到聚义厅等着,毕竟自己一寨之主,要有一寨之主的威风,于是罗黑塔前去接人,很快人就接回来了,巡河炮是个身子很高的汉子,脸色发黄,眼睛很大,一嘴大黄牙,身上穿着羊皮袄子,这种袄子很不错,穿在身上有一部分皮甲的作用。
来了之后巡河炮很是高傲,站在堂下撇了一眼李朝虎道:“你就是张麻子啊?”
这种态度惹怒了罗黑塔,罗黑塔现在可是很忠心的,不过正待罗黑塔发作,李朝虎却一伸手:“在下张麻子,不知巡河炮堂主前来,有失远迎。”
巡河炮听了这话呵呵一笑道:“这还像句人话,不过张寨主好大的威风啊,夺了黑龙寨也不知道在绿林道上说一声,拜拜山头,这可很不好啊,要知道当年盘山龙坐当家的,可是亲自去我们清峪向我们大当家的行过礼,磕过头的。”
李朝虎听了这话笑了笑道:“时间紧,寨里事物太多,一直没有倒出功夫,等倒出功夫定然去拜会雕爷。”
巡河炮听了这话哈哈笑道:“不必麻烦,雕爷知道你忙,所以雕爷很体贴,拜会就不用了,就是雕爷最近准备做笔大买卖,少三十匹军马,前些日子正好听说黑龙寨买了三十匹军马,雕爷就想借来用用,不知道张寨主什么意思啊!”
这话一出,李朝虎还能不知道这家伙来是干什么的吗?这明显是来敲竹杠的,还借三十匹军马,土匪借东西有还的吗?这哪是借啊,这就是明抢。
李朝虎脸色不变,看着巡河炮笑道:“巡河炮堂主,雕爷消息是否有误啊,我这黑龙寨满打满算战马也就两三匹,我一匹,黑塔金刚一匹,还有我这位兄弟一匹,哪来的三十匹军马啊?”
听了这话巡河炮脸色一沉道:“张寨主,有没有你心里知道,我也不想跟你多废话,雕爷不是跟你商量,雕爷借的东西,也从来没有借不到的,张寨主多想想吧。”
巡河炮说完这话看着面色明显难看的李朝虎道:“对了张寨主,雕爷有句话要我带给你,在蓝田没有他借不到的东西,张寨主,若肯借马,雕爷愿意跟你交个朋友,以后绿林道上,你可以报雕爷的号。”
巡河炮说完一拱手:“告辞了,明天我再来一趟,希望张寨主准备好军马。”
巡河炮说完这话,带着手下转身就走,只留下脸色铁青的李朝虎。
这事有点大,他自己有点做不了主,这才派人前去汤沟镇找李朝生。
“唉!”
李朝虎起身,披上衣服,拿起刀,推开门走了出去,这时溜溜达达的在各个哨岗溜达,查看一下各个哨岗的情况。
“连长。”
明哨见到李朝虎立刻敬礼,李朝虎问道:“怎么样?发现情况了吗?”
“没有。”
李朝虎点点头,紧跟着转身在其他几个哨岗看了看,都没有情况,紧跟着李朝虎在一个草丛旁边咳咳的咳嗽两声,这时草丛里钻出来一个带着草环的人:“连长。”
“有情况吗?”
“一切正常。”
“隐蔽。”
“是。”
李朝虎这时由来到箭塔下,拍拍手,紧跟着,箭塔上露出一个人头:“连长。”
“有情况吗?”
“一切正常。”
“隐蔽。”
“是。”
李朝虎又检查了几个暗哨,这才放心,暗哨这个方法是李朝生说的,李朝虎用上之后,觉察出了妙处,因此每天的暗哨只有他自己知道,而且每个暗哨的唤起方式不同,比如草丛这个必须是咳嗽,你要是拍手,他就绝对不会出来。
同理箭塔这个你要是咳嗽他肯定不出来,拍手他就出来了。
李朝虎看了一圈,还觉得不放心,没办法,对手可是蓝田六大霸主啊,而且是其中资格最老的飞天雕,这位大爷,二十年前就名扬蓝田县了,那时候蓝田县还没有像现在这样群匪林立,他第一个竖起匪旗,可见其胆量。
而且那时候还是万历朝,朝廷国力鼎盛,蓝田县令还是很有决断的,曾经联合当地驻守千户剿匪,多次围剿都被其逃脱,因此手下有一批忠心的积年老匪,战斗力很是彪悍。
后来张居正死了,万历死了,世道变了,百姓吃饭越来越难,这就给土匪创造了很好的滋长的土壤,而飞天雕也带着自己老兄弟们占了清峪,成了蓝田六霸之一。
后来这些土匪霸主,都算是他的后辈,虽然说这些年老头带领的清峪有走下坡路的趋势,主要是当年的老土匪们死伤过半,战斗力大大减弱,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再差,也比黑龙寨强啊。
再如何清峪也是一个拥有将近千人土匪的大势力啊,而自己黑龙寨现在满打满算也就二百来人,差的太远了,这个仗不好打啊。
李朝虎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就在李朝虎捏着眉心头疼的时候,突然就见远处有人喊了一句:“谁。”
这时就听外面喊了一句:“家里人。”
听了这话,巡逻的人一愣道:“口令。”
“清清河水万古流。”
“李张本是一家亲。”
“自己人,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