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了吗？”李随风端坐马上，面色不温不火，很难看出他内心里的想法。</p>
“嗯。楚子横插了一杠，要是没有他，北方要塞可能已经被我们收回来了！”李浩生握紧了手中的短弓，瞪视着前方的战场狠狠道。</p>
平整的雪原被双方军队来回绞杀间蹂躏的不成样子。积雪被踏碎、融化，雪下的杂草被踢翻出来，又被烧成了灰，或踩成了粉。天地之间一片萧索破败，无边无际的灭风军正缓缓向前推进。黎明就要到来，不过双方都知道这场大战远远没有接近尾声。</p>
李随风突然叹了口气，拍马前行。声音缓缓传来：“我没有料到黎星会是寇家的人，从她截到消息的时候起我们就已经失了这一手。战后，情报部需要大的整顿了。”</p>
“那寇家三军南下的事情……”李浩生连忙追了过去。</p>
“无妨。寇家虽然近乎独立，毕竟还是我灭风的一员，将士也都是一同打生打死走到今天的。寇耀强不可能把事情做绝，这场战事胜负未分前，他绝不可能把宝押在不周山身上。”</p>
李随风留下这句话便催马远去。座下宝马四蹄飞腾，从大军之中横穿了过去，转眼就攀上了一道岭线。</p>
在山岭的另一边，则是无边无际的不周山大营第二道防线。不周山独立第一军溃退到这道防线，与独立二军共同构筑起了防御体系。远远观之，营前木、铁蒺藜四布，壕沟也更加的深。</p>
虽然与重装骑兵的第一阵独立一军败了下来。但也得到了宝贵的经验。这第二道防线的布置就要更有针对性了，要想突破也更加艰难。</p>
……</p>
“就算我们的防线布置的再坚固，灭风军人数却占着大优。只要其以先锋步兵不计代价地突破我们的防线，再以铁甲骑兵冲击我军主力，实在难以抵挡！”</p>
梁树声缓缓道。昨夜一翻苦战，最后独立一军的所有预备队都填了进去才将灭风骑士团两千重装骑兵围住。出乎意料的是重装骑兵被挡住固然没有了冲击力，但他们抱成团进行防御也十分难以突破。久攻不下，灭风后队援军到来，独立一军苦战不利后只能选择了退却。</p>
到全军退后时，仍然未能完全吃掉那支重装骑兵部队。这对士气的打击不是一般的大，梁树声嘴里没，脸上却写满了担心。</p>
“意料之中的事情。十数亿价值的军队，哪是那么容易挡住的！真的被你们挡了回去我反倒要奇怪了！司徒雷登只派这支重装骑兵过来支援，就可见他对这支队伍的信心了。”廉鸠道。</p>
梁树声脸上阴晴不定，想要什么，张了张口却又放弃。</p>
“你想就算我们全军上下团在一起也不是那几万重甲骑兵的对手吗？”廉鸠眼中一缕精光闪过，仿佛可以洞澈人心一般。</p>
“要梁督军怕了，我都不相信。你有这种想法，只能明深刻理解了重装骑兵的厉害！”廉鸠不再看他，反而看向远方连绵到天边的旌旗，还有越聚越多的灭风军缓缓道：“无论什么时候，战争的胜负都不是某个兵种所能决定的。其中需要精密完美的协同，重装骑兵也不例外。”</p>
“灭风军的协同作战几无破绽！”梁树声苦笑。</p>
“会有破绽的！”廉鸠自信地一笑。脑中却现出楚江的身影来。暗道：“这子应该正和寇耀强聊天呢吧。没想到信手之间都能拈得大恩情，北方要塞的归属，就看他的一张嘴了。”</p>
……</p>
“天亮了吗？”楚江在茶厅中望着窗外柔和的白光，略有些失神。又是一天过去，前途并未清明起来。太多的变数横亘眼前，不为人心所动，也绝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p>
“楚兄对于此战没有信心吗?”寇耀强问道。</p>
两人对桌而坐，周围再无别人。火盆里洒了香料，香气随着热气蒸蒸四散。闻到这淡淡的香气，会从内心里生出些安逸之情来，北方熊熊燃起的战火似都远去了。</p>
楚江两手拢着茶杯，转头看着那个火盆赞叹道：“这香满不错的，味道可真好。”</p>
寇耀强笑而不语，还在等刚才一问的答案。</p>
楚江噙着笑意道：“信心当然是有的。只是战局的展不会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我有信心，全军都有信心也没有用。还要看天时地利人和，等等因素。”</p>
寇耀强不以为然道：“楚兄可能不知道重甲骑兵的厉害。那就是钢铁拼成的怪兽呀，铺天盖地的一冲，我手下七万多儿郎也是完全挡不住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