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到来的是条顿的白袍军,走到距离要塞五六百米处时停了下来。看样子是在整顿军队,不过并没有向城墙逼近的意思。接下来跟上的是条顿的二线部队,这些人数要更多一些。拥挤着甚至排到了山下去,一眼看不到队尾。</p>
楚江手扶着城垛微有些失神。刚才又和庄静儒通了信。他的部队在路上休整了一下,毕竟一直飞跑队伍都快跑散了。他的意思是还要十分钟才能到达铁谷。算起来在铁谷分装备还得至少二十分钟左右,然后跑回来还得二十分钟。也就是,自己这不足两千人的部队得在这里坚持一个时!</p>
“一个时啊!”他微微叹了口气。这一个时是绝不能退却的一个时,而且必须得坚持到庄静儒部来援。否则自己率众退走或城防被攻克,让骑兵面对步兵同样是很糟糕的结果。</p>
林凤翔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有些犹豫着是不是要开口。</p>
“有事?”楚江问。</p>
“队中有大约三百人得下线了,或是上班或是有急事的!”林凤翔不觉低下了头。这种时候还要再减员,有种雪上加霜的感觉。</p>
“名册登记完了吧,告诉他们去暴风城下线!等他们再上线的时候,我们也应该到那里了吧!”楚江感觉脸上干涩得难受,而喉咙里更像是着了火。他知道这是伤口中的火系斗气在作怪,对付这些斗气只凭金创药是不够的。也亏得他水平分如此之高体质又如此之壮,换个别人早挂掉了。不用照镜子他就知道自己现在的形像只能用狼狈不堪来形容。</p>
有些无力地趴在城垛上,他突然冒出个想法。自己真的带了上万人回到暴风城,那些风险投资公司的老总就会待见自己吗?他们能够认为自己会冲出包围建立事业吗?如果这些都不确定又有谁会把钱投在自己的身上?没有钱的自己又凭什么来开创事业?</p>
突然到来的烦躁情绪让他不得不闭上眼睛,好像在催眠自己。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自己足够努力,命运凭什么就不垂青自己?</p>
深吸口气,睁开眼时他意外地看到林凤翔正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p>
“怎么了?”楚江话出口透着轻松,仿佛在一瞬间又找回了自己。</p>
“没事!”林凤翔看到他的脸色似乎放下了心,蹬蹬跑开去布置城防了。</p>
条顿白袍军阵列中突然传来一声整齐的大吼。楚江一开始没听清,待他们再喊一遍才听明白,原来是“万岁”两字!</p>
无穷的骄傲和勇气从这两个字中迸出来,接着是重盾砸在地上的整齐震响。城头的积雪似乎都被震落了下来。</p>
紧张,不可遏制的紧张情绪在城头蔓延开来。这次不同于突袭,而是要直面上万大军的正面冲击!凭借区区十米城防,一千四五百人能住吗?楚江的心中也涌出这样的想法。就在这时前方的条顿白袍军突然齐齐进前一步,整齐的步带动灰土积雪腾地窜起,本就奔涌到城头的杀气也随着这一步再逼近了些。不由自主的,城头几乎所有的士兵都打个了冷战。</p>
“应该做什么了!”楚江心头翻出一股闷气,举起传音魔法下达了命定。</p>
这个命定并不复杂,却很有些诡异效果。本来紧张得脸都青掉的林凤翔接到命令先冲上城头,挥舞起砍刀扯着嗓子喊道:“来吧,手下败将,爷不怕你们!”</p>
这支白袍军可不就是刚刚败在自己手上的那一支吗?而且若非他们的投枪队有两把刷子,可能连老大都被自己的督师咔嚓掉了!城头众将心理转变倒也不慢。</p>
“来吧,孙子们,爷不怕你们!”第二个人喊了出来。</p>
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p>
楚江用力挤着鼻梁,因为自己手下这帮兵已经很不像样子了!开始还喊些“看到条顿我不怕不怕啦”给自己壮胆,很快就展到破口大骂。某个胆大的甚至骑在城垛上脱下盔甲当空挥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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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的气势上去了,下面条顿的气势就下来了。新败还在眼前,都是有血性的汉子哪斤得住这样的侮辱。本来整齐的步突然有些杂乱,有些冒进的已经突出了大队。</p>
军中突然响起一声急促的号子,本来就郁闷得可以的白袍军如同挣开绑绳的公牛同时埋下了头一声喊冲了上来!</p>
楚江霍地抓紧了腿边的锤柄,阿尔法球根之瞳明灭不断地闪现着场中的任何一微变化。头盔涌动,冲势如潮,缓缓抬起手臂,他深吸口气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p>
“所有大队弩箭集射敌冲锋部队色调较暗部位,一二两个大队到前面来,投枪准备,不能给敌部集射投枪的机会!三四大队注意两侧崖壁,敌人若是敢沿着山体向城防上爬就给我狠狠的砍……”</p>
话间他已经拿起了大锤,而城头的弩机也在同时嘶吼起来。无数的弩箭从喷口射出向下方的冲锋阵列泼洒了下去。</p>
闷哼与惨叫声响起,藏在条顿白袍军冲锋部队中央的猎人射手先遭难,还没来得及抬起头就被扫倒一大片。紧接着城头蕴酿许久的数百支投枪也甩了出去。白袍军冲锋部队前几排的战士刚刚举起投枪就被钉死上百人,不过幸存者的投枪还是扔了上来。队伍中央没有在第一轮弩射中挂掉的猎人也开始了反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