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池崎走后,藤宫走到劳改头面前,抓住衣领将他从地上揪起。
“饶,饶了我”
那名不良艰难翕动,已经动弹不得。
“你先给我交代清楚,背后唆使你的是极乐道!”
这个时候,劳改头却出乎意料地沉默。
“怎么了?还想隐瞒是吗?你害死的可是我姐!”
“说啊!说!”
劳改头不良两眼一闭,干脆装晕过去。
“你这家伙”
藤宫气血上头,直接一拳狠狠揍过去。
“装死!你装死有什么用?以为这种时候能骗得过谁?”
“你身上背负的是人命,可懂?懂就应该把你知道的东西老老实实说出来!”
“喂,你怎么回事?”
藤宫又是一拳打去。
“要是真凶不能为此付出代价,我算什么报仇?”
“说,指使你的是极乐道!”
“你之前不是已经在川哥面前承认了,背后指使你们的是极乐道吗?”
‘咚,咚,咚’。
藤宫的拳头接连挥舞不断,声声闷响。
“不说?我就把你打到说为止!”
“醒过来!我知道你在装死。”
“说啊!”
而自始至终,劳改头却只是死死阖着眼。换了他身边另一个不良拷问,情况也同样是。
“这家伙是块倔石吗?”一旁观看的松木和介问。
“倔石?别开玩笑了。”白川摇摇头。“他要真有这么硬气,上次也不至于被吓得尿裤裆了。”
“那莫不是条极乐道的忠犬?”
“不可能的,我上次都没怎么敲打他就把‘极乐道’的名号报了出来。更何况被极乐道揍成这样。怎么说也不可能如此心平气和地为他们背锅卖命。”
“难道是威胁?”
“照这么打下去,这家伙命都快没有了,他还怕什么威胁?极乐道比现在暴走的藤宫更恐怖吗?”
“倒也是,那就怪了。”松介和木衬手思索,“该用什么,解释他一反常态的举动?”
白川也在豫神间。
是啊,为何,前后变化这么大?
像这种自私的人,在意的只有自己。
除非,有另外什么原因。
除非,极乐道许他什么承诺,比如不久之后他将能脱身。
要想破解对手,不能只是从眼前能看到的事情着手。
还要从对手的角度出发——
“喂,松介,你说,极乐道做这种事的目的是什么?”
“嗯?”
“极乐道也不都是一帮孬种。有必要做这种费力气又丢尽脸面的事情吗?”
“我也觉得,他们另有打算。”松介点点头,接着思索。“照这推断下去,莫不是我们之后做的事能对他们产生利益。”
“你刚才说了‘拷问’对吧?我看北池崎似乎奸计得逞。那么揍人能使他们得到什么好处?该不会糟了。”
这一时刻,白川也猛然想到了什么,冲着井上藤宫道:
“藤宫,停下!”
“停下!”
与此同时,另一道声线从一边汇拢过来。
藤宫的拳头握在空中,还保持着挥拳向下打压的动作。
众人侧头望去。
两名身着带着雪樱纹章制服的日本片警,正从不远处朝这走来。
“八嘎。混账东西。在公园打什么架?”
白川心念一动,这些片警,看样子是刚走不久的北池崎等报警叫来的。
樱花会与警察将要发生的冲突,莫非就在于此?
松介和木解释道:“我们不是”
“八嘎!你敢说不是?我亲眼看到你挥拳头你当老子我眼瞎?”
“行了,别乱说了。”倒是他旁边另一个瘦子片警,拉住了他。
白川颇感棘手,唏叹一气,跳进黄河洗不清,难办。
这也是他们计划的一环吗?
“喂,急救电话吗?是的。这里有伤员出现,在某某公园里边,快点地来。”
相对显得较为冷静的瘦子片警拨通了119——放在日本的话,火警和急救中心是同一个号码。
地上的劳改头不良眯开了眼,望了片警一下,又闭上眼去。
不久,呜呜作响的救护车驶来,担架抬走了重伤下的两人。
任由两个伤天害理的家伙被接走,樱花会成员各个攥紧了手指,却又无可奈何。
胖子片警八字步一迈,将警帽当扇子拍在手里说:
“你们就说怎么着吧。这种伤害看上去不是一个人能做到吧?而且快构成重度伤残了。你们得惨了。”
“不是这样的。”松介摇摇头说。“把他们打成这样的主要不是我们,是别人想要嫁祸给我们。而且那两个人本来就先对我们造成了伤害”
“什么乱七八糟的。”瘦子片警听得烦躁。“算了,在这说不清楚,得跟我回城南警视厅一趟,有什么话做笔录再说。”
他又对着樱花会在场的成员环视一周,指尖一一扬过。
“这里的人太多了,就刚才那个打人者,你,出来!”
片警指向藤宫。
“你们这,拜托,弄清楚点真相好吗?都说了人是被别人打成这样的”
黑藤真武显然不服,就想要上前理论清楚。
其他的樱花会成员也个个气闷了脸色,意欲不甘。
这明显就是极乐道摆下的陷阱,就让他们这么径直一脚踏入其中,警视厅的人也不听具体缘由,要抓的还是刚失去亲人的藤宫,两肋插刀的兄弟们哪会这么白看着不管?
“喂喂,你,你们,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们,现在冲动可是要付出严重代价的!”瘦子片警厉声喝止道。
但面前的一众人影不为所动。
“够了,别冲动。”白川制止在众人前方。“藤宫会把一切都说清楚的,藤宫。”
藤宫走上前来。
白川对他说了什么。
“我相信你。”白川拍拍他的肩膀。
“知道了。”藤宫应道。
“走吧,即便是打人的也只有我一个,和在场其他人无关。”
井上藤宫独自来到两名片警面前,揽下责任。
他的眼神漫布阴翳,在身高带来的低矮角度下,透过黝黑的发梢间射向上方,却宛若睥睨俯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