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什么钱，就是想做买卖赚儿，恩……四百块钱能买多少张？”秦暮楚声问道。</p>
“外行了吧，我们进货从来不以‘张’来计数。”</p>
“那以什么？”</p>
“论斤。我老公阿康，他的叔叔不是在海关工作吗，他们一般收缴了这些‘美国垃圾’后，集中堆放在一间库房里面。拿货的时候，就随便从里面捧出一把，过秤，交钱，走人，就这么简单。”</p>
秦暮楚嘴里的咖啡差喷了出来，他咳嗽了几声，问道“那如何保证盘的质量呢？”</p>
文雯摇摇头“无法保证，全凭运气。运气好的话，你可以在一堆盘中挑出几张甚至几十张‘尖货’，运气不好的话全是‘糟柑’，甚至是空盘盒。”</p>
秦暮楚明白对方的是行话，‘尖货’就是指那些发行量的、质量上乘的、损坏甚微的唱片，而‘糟柑’则是相反的意思，但他以前并不知道原来打口制品的进货方式是这样的，对此感到新鲜。</p>
“如果全是‘糟柑’的话，那我不就赔了？”秦暮楚。</p>
“可以这么，其实货的好与坏和你拿货的时间和批次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关键是看你的运气。运气好的话，也许一张‘尖货’就能收回所有的成本，运气差的话，你就是摆一年的地摊也不见得能卖出去一张‘糟柑’。这就是卖打口唱片的乐趣和刺激所在。”文雯介绍道。</p>
文雯的话让秦暮楚对打口带有了更深层次的了了解，深思熟虑后，他决定尝试一次，于是对文雯“斤这个计量单位太模糊了，你就四百块钱大约能买到多少张吧？”</p>
文雯托着腮帮子想了想，“我也不好，一般进货都是阿康负责的，我只负责贩卖。其实，我对摇滚乐了解很有限，根本分不清哪张是‘尖货’，哪张是‘糟柑’。”</p>
“那你卖的时候怎么能分清楚呢？”</p>
“你傻吧，我们卖之前一定会把D唱片按照贵贱等级分门别类地放到不同的盒子里，摆摊的时候按照前面便宜后面贵的顺序摆放，这样不就就不会卖错了？”</p>
秦暮楚想想也对，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p>
文雯喝完了杯子里的咖啡，用纸巾擦擦嘴，然后道“这样吧，你把钱给我，过几天阿康去进货的时候我叫他顺便把你那一份也买来。不过我可没时间给你送过去，你得自己来我们学校取，我们学校的地址你知道吗？”</p>
“不就是服装设计学院嘛，我坐车经常路过那里，从无名村到你们学校也算方便，这个没问题！”</p>
“那好吧，等我把货拿回来以后再给你打电话吧，最后，感谢你请我喝的浙这杯咖啡。”文雯柳眉一弯，露出皎洁一笑“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学校那边还有一个活动等着我参加呢！”</p>
秦暮楚起身道“既然你有事我就不久留了，很感谢你能帮我这个忙。”</p>
文雯摆摆手“嗨，客气什么啊，句直白一些的话，咱们毕竟有过一段感情，虽然那时候咱们对感情的概念还很模糊，可不管怎么，你也算是我的初恋男友啊，你的忙我怎么会不帮呢？”</p>
“看来你已经可以分清友情和爱情的界限了，很遗憾我还没有做到这一。”不知怎么的，秦暮楚突然想起了远在武汉的王紫潆来，心中很是失落。</p>
“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一些感情上的困惑？”</p>
秦暮楚苦笑着摇摇头，他觉得没有必要把这件事告诉对方，只是淡淡地了句没什么，然后目送对方离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