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时分老谭出了苏州火车站闸口,古毅和王姐在不远处向他挥手。老谭走到近前分别和俩人握手问好。“坐飞机多好,非得坐火车,也不嫌乎累。”古毅对老谭说。“卧票,舒服。”老谭笑道。王姐上下打量了老谭半天,说:“瘦了,比以前精神了。”老谭说:“省心了能不瘦吗,我现在是早睡早起身体好,不熬夜,自然就精神了。”“你呀,可吓死我了。”王姐说。三人上车后古毅说:“来的时候小高他们在家准备呢,咱们直接回四合院,”熟悉的小院掩映在一片绿色之中,院门外河水潺潺,泛着夕阳的波光。院里花坛前鲜花盛开,飘着芬芳。四株粗大的梧桐树伸展了腰身枝叶,把整个小院掩盖,透着凉爽。花坛前摆了桌子,桌子上摆着诱人的饭菜。雅茹、小高、李爽、赵敏四个人在忙活着。乔姗一袭白色的纱裙,脚上一双凉鞋,素面朝天的和湘菜馆的张老板聊着天。乔刚手拿蒲扇边走边摇,悠闲地看鱼缸里的鱼。院门外传来喇叭声,众人都停下来往门口看,老谭和古毅、王姐三人便走了进来。老谭先是和乔刚兄妹握手寒暄,随后跟张老板和雅茹他们打招呼。人多,雅茹没好上前,只是看着老谭用眼睛说来了,老谭微笑着,用眼睛说来了。“你好吗?”雅茹用眼睛问。“好。”老谭用眼睛回答。“掂心死我了。”“我这不好好的吗。”“那也惦记------”雅茹的眼睛红了,有些湿润,转身回了屋。等她再出来时手里拿着壶酒——灵芝参芪酒。天色渐暗,微风习习,幽幽花香飘满小院。古毅举起酒杯说:“来,共同喝一杯,祝老谭身体健康,越来越好。”众人举杯响应,各自说了祝福的话,一同干了。老谭挨着乔刚和古毅,左边古毅,右边乔刚。乔刚放下酒杯说:“谭老弟,最近身体咋样?”“挺好,没啥事。”老谭说。乔刚看老谭刚才喝了酒,关心的问:“喝酒没事?”“没事,但不能多喝。”老谭说:“特意调的灵芝参芪酒,里面加了红花、牛膝,底酒是小米酒,养胃,喝着还行。嗨,大夫不叫喝酒,我啥样你知道,没酒哪行?也就刚知道是癌的时候停了半个多月,之后就喝了,一天没落。烟现在抽的少,不抽也不想,但没戒。我是百无禁忌,一辈子就这点嗜好,不能因为病戒了,再说戒了就能好还行。我这肺和胃都已经习惯酒精和尼古丁,嘎巴一下戒了不一定是啥好事。”乔刚说:“是这回事,别戒,少用。我知道的就好几个,知道得癌了把烟戒了,省思多活两年,没成想半年就没了,等人家那些没戒的照样活着,啥事没有。”王姐说:“我也听人家说别立马戒烟戒酒,一下子戒了不好,得慢慢来。”乔姗说:“是。上个月我一个同学没了,肺癌。没检查出来的时候一天一包烟不够,等检查出来后医生说不能抽烟,他就戒了。这刚多长时间,没到一年人没了。听人家说他要是不戒烟的话还好点儿,因为他那肺都被尼古丁熏出来了,一立马不抽肺不适应,癌细胞就扩散了。”老谭说:“烟酒对身体都不好,尤其是烟。但这两样是上瘾的东西,不那么好戒。个人观点呀,拿我来说,这是检查出来了知道是癌症,要是没检查呢,现在不照样喝酒抽烟。我认为不管是治病也好养病也罢,烟酒都是小事,最主要的还是心情。心大,想得开,心情好病好的就快;反过来心小,想不开,成天担心自己哪天死了,就是烟酒全戒了病也不好好,兴许死得还快。所以说烟酒我都没戒,尤其是酒,每天都喝,但不过量,喝着觉着行了就行了,顺心情来。心情好多喝点儿,心情不好少喝点儿。酒这玩意儿就这样,助兴的东西,你非得把它喝成闷酒、丧气酒,没病都能喝出病来。反过来你心不顺,但心大,喝酒高兴把事想开了,想得病都难。就这回事,酒还是酒,分喝酒的人而论。”“老谭说得对,来,喝一杯。”古毅又举起酒杯。乔刚拦了古毅,说:“上杯你提的,这杯我提。”古毅说:“好,你提。”乔刚举了酒杯说:“见到谭老弟高兴,打听说他得病那天起就惦记,但我相信他吉人天相,保证啥事没有。谭老弟是咱们大伙的贵人,说这话估计大伙都承认。这杯酒没别的,祝谭老弟心情愉快、健健康康、美满幸福!”大伙呼应着把酒喝了。接下来乔姗、王姐、张老板相跟着提了酒,轮到李爽提的时候上官青鸢和额尔敦回来了。上官青鸢来了月余,业务已经熟悉,今天李爽叫她把工作检查完过来。额尔敦已经接替小高做了总厨,也是刚检查完工作,俩人便一起来了。这对新搭档的到来使喝酒的队伍扩大,气氛也热闹起来,一直喝到员工下班进了院子才结束。把古毅、乔刚他们送走后老谭回了屋子,一起进来的还有李爽、小高和雅茹。雅茹泡了茶,给老谭拿了换洗的衣服。“师父,我和小高下个月就回省城了。”李爽说。“哦,听晓梅说了。”老谭点头。“你啥时候回去?”李爽问。“估计也下个月,先去青岛一趟。”老谭说。“去青岛干啥?”“你还记着咱们在滨海干时去的那个赵姐不?”老谭问。“赵姐?”李爽回想着。“就是老公被车撞死的那个,去滨海散心,你和她喝过酒。”老谭提示道。“噢——”李爽想了起来,“想起来了,咋地,她在青岛?”“嗯。”老谭点头。“咋联系上的?你不说联系不上了吗?”老谭便把在山上遇到赵姐的表姐唐姐的事说了一遍,李爽听了后说:“哎呀,缘分呀。”老谭说:“可不是咋地,我还以为再也见不着了呢。”一旁的雅茹轻声问:“说的这个赵姐是不是当初在泰山路玫瑰饭店的时候去看你的那个姐,在五爱市场卖衣服了。”70